范桀嘴角的弧度变小，眼神忽暗。
这么久没听到的名词，今天，被眼前的人提起来了。
范桀盯着眼前漫不经心的女子，狭长的凤眸透着危险的气息。
程月撑着下巴，靠着椅子，似笑非笑地对上范桀的视线，丝毫不怕范桀。
“你胆子，很大。”范桀嗤笑。
又接着说：“你，有些与众不同。”说到这里，范桀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是吗？”程月做作地惊讶了一声，“我也这么认为。”后一句语气变得平静。
“呵……与众不同到……”
“想让我解剖你。”
范桀露出一张诡异兴奋的面容。
顿时，程月感觉被一条冷血的蛇盯上，后背瑟瑟发冷。
看着范桀的神态，程月忽然想到了什么。
仅仅一瞬间，程月又恢复成漫不经心的状态，“难怪，范桀见不得光。”
“黑暗才是属于我的，光从未照到我，一丝也没有。”范桀在说这句话时，眼睛里有着如亿丈深渊的绝望，仿佛看到了黑暗本身。
程月言默，收起了漫不经心，露出少有的认真。
人活在五彩缤纷的世界里，而当人间所有的黑暗都被给予在一起时，则是地狱，相反则是天堂。
范桀活在地狱里。
陈雨陌想起一句久远的话，“是魔是神，都掌握在人的手里。”
见过太多类似范桀的人，但每次一见，都还是忍不住会颤抖。
人间，至黑至暗的一面。
这种人，偏执，无恶不作，只要他们愿意。
但，也有软肋。
在黑暗中呆太久了，见光则死。
握住好他们，则会是一把利器。
范桀起身走到程月面前，弯腰低声耳后说些什么，最后一句，范桀音调变重：“希望你不会成为我的标本。”
陈雨陌笑笑，没有说话。
——
秋姨在别墅的大门口焦急不安地来回走动。
突然看见铁门处，一倩影缓缓悠悠地走过来。
看清了，秋姨惊讶道：“程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恍惚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哑然。
程月好奇地看着秋姨，“我不是什么？秋姨。”
被程月明亮的眼睛看着，想说些什么，都被压迫住，结巴道：“小姐……我说错话了，都怪我……”
“都怪你什么？”程月笑道。
“怪我没看好店，没想到那家老板居然如此恶毒！”秋姨稳了稳心神。
“小姐放心，我早已报警了……不过，那恶人早就不见了。”秋姨一脸气愤的样子。
程月累了，边听秋姨讲话，边往楼上走。
“小姐，你可有受伤？哪里不舒服？不然先生会担忧的，到时候老奴可就没命活了……”说着说着，秋姨语气带着哭腔。
“好了好了，秋姨你看，我没事的。”程月安慰秋姨道。
“真的？”秋姨不敢相信，想替程月检查。
“真的。”程月往后退了一步，脱开秋姨的手。
“没事就好”，听到程月的肯定答复，秋姨放心，但又担忧道：“哪……小姐能不告诉先生吗？”
“不会的，今天这事就我和你知道。”程月说。
“哪……小孟他……”
“小孟，今天他有事去了，估计明天才能回来。”程月答。
“小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秋姨问。
程月实话实说：“他放了我。”
“因为，他发现抓错人了。”程月回答秋姨心里想问的，然后看着还想问下去的秋姨，继续说：“秋姨，我累了。”
“……是，小姐你休息……”
秋姨不舍般回头看向程月的房门，犹犹豫豫地离开了。
程月关上门，一身疲惫地躺在欧式的长式沙发上，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