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羙在城里乱转的那几天发现他在山里看到的一些花花草草在人界很值钱,心里有了主意,虽然可以变成不同的人将花草拿去不同地方卖,但是他怕被瑶仙发现,只卖了一点山珍拿了一大笔钱,给三个孩子每人买了一套衣服和其他礼物就打算回家了,赵雲焓也因为钱不太够住到举人考试出结果,便想和他一起回去。
大羙一直都是在马师傅的叔叔家学习,不管是吃住还是学习人脉方面都为他提供了很多助力,也省了一大笔钱,所以去那里拜访道谢后,就和赵雲焓一起回去了,也因为有赵雲焓在,大羙不能直接飞回去,好几个月了没有好好看看几个孩子,只能忍着心中的焦灼坐马车尽快赶回去,回去后看到几个孩子身体健康,两小宝黑了,瘦了,但是更强壮了,个子也长了,娇娘也长大了,个子也没少蹿。
回家后因为他买的衣服零嘴儿,两个小宝对他更加亲近了,他也趁机啄了两孩子几口,惹得两孩子刚刚还笑脸以对一下子又给他臭脸,不过大羙占到便宜了也不在乎。
大羙给两孩子换上一身新衣服,叶芩的头上还绑着红色的发带,娇娘也换了新衣服,戴着大羙新买的耳饰,一行人去李全家吃饭,他给两人也带了些礼物,兰娘是一个纯银的手环,李全是一坛西海城有名的剑南春,喝进嘴里醇香养人。
娇娘自换了新衣服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走路干活就怕把衣服弄脏弄破,孩子也不抱了,惹得两孩子很不开心,干脆和姐姐闹别扭不搭理她了,一直去找大羙,大羙倒是乐的很。
看娇娘这么珍爱这些衣服,大羙更加想要赶快考试,做官做生意,自己的钱有了合理的来源,能给孩子们改善生活,西海城的小姐公子们华贵的衣服数不胜数,而娇娘却对这独一件的衣服珍惜的很。
不过人虽然很开心,但总是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长一段时间未见,和他相处时感觉很别扭,大羙有些不能理解,毕竟就连叶芩这个原本很嫌弃他的小娃娃都和他更亲近了,这大娃反而别扭了,他只能将这一切归为孩子长大了,小心思更多了。
之后的日子也很平静,只有马师傅家的闺女经常来摊子上找娇娘,偶尔也会过来和他说说话,大羙愣头愣脑根本没开窍,还觉得挺开心,娇娘能有个年龄相仿的朋友,也不懂人家小姑娘的少女情思,真正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娇娘却为此没少生气,越来越排斥月娘过来找她,大羙劝娇娘好好和月娘相处,反而点了炮仗,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有一次,两小丫头吵架,两人躲在小巷的角落,可能以为自己听不到,偶尔说话时还要用手指指自己的方向,却不知道他听的清清楚楚,这时大羙才恍然大悟,娇娘为什么老是耷拉着脸,看他和月娘说话就悄悄看。
两人有时候还故意较劲儿,而月娘本来是个很大方利落的姑娘,在他跟前老是娇娇怯怯的样子,感觉也怪怪的,现在倒是都能解释得通了。
男未婚女未嫁,相貌英俊性格体贴的男人和一个暗送秋波的小姑娘一起说话,看在娇娘眼里就是两人有了私情,违背了他的承诺,自然和他生气,本来两人相处着就有些尴尬,中间夹了一个月娘更加不愿搭理他。
如今大羙都知道了,有些苦恼怎么委婉的告诉月娘,想想找兰娘帮忙又怕伤了小姑娘的脸面,之后月娘每次过来,他就走;路上正面‘偶遇’月娘,立马往相反的方向走,虽然刻意了一些,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少见面可能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他哪里知道,月娘也确实不喜欢了,反而开始厌恶了。
月娘心中气的很,这个男人有没有风度,直接和她说了不好吗?故意这样,自己是瘟疫吗?是无颜女吗?还是她把他怎么了?月娘被这么狠的下面子,脸上挂不住,尤其是看到娇娘小窃喜的样子,着实让她气的要死。
自那以后,月娘再也没有出现过,和娇娘也基本断了联系,就是大羙偶尔去马师傅家里碰上了,小姑娘看也不看他掉头就走,而娇娘其实心中也有一丝遗憾,若不是她要和自己抢走伯伯,自己真的很想和她做朋友,不过现在伯伯又是他们的了,也不重要了,她有兰娘和伯伯就够了。
而大羙暂时也顾不上娇娘的小心思,自他考试回来后再没有见到那两混账来镇子上,其他有觊觎之心的人也没有找过来,可能是因为有他这个成年男人在,又或许是碍于他的功名,也要稍微考量一下,如此看来自己一定要继续努力了。
马师傅给他介绍的人在西海城做生意,他的妹妹嫁给了西海城知府大人做贵妾,因而他也跟着捞了不少好处,开了几家培训武生的店,马师傅介绍他去那里学习。一般武生去店里每天需要缴纳三两银子,因为所有训练的师傅全都考中武举人了,训练的费用自然不会少,还不包括日常培训弄坏的设施赔偿,大羙有马师傅的介绍信稍微便宜了一点,也会给他开小灶,就这样每天钱花的也是如流水一样,一直就没有攒下来过。
在家待了没多久,中举的捷报刚到,京城的学院给他的录取通知也到了,他很快就要去京城学习了,娇娘也懂事,得到消息后就一直表现的很乖巧懂事,可能是怕他担心,还给他缝了几双鞋子,小丫头刚学的,针线不够细密,大羙也不说什么,表现的很开心,当下也立马换上她的新鞋子。
这一次上京只有他一个人去,赵雲焓考中举人了,已经订婚,准备年底迎娶新娘,时间差不多就是进士考试成绩出来以后,到时候他应该可以回来参加婚宴。
临出发那天,两个孩子突然就哭了,很不舍得他走,叶芩小丫头哭的抽抽噎噎,第一次要他抱她,可能是上次离开太久,小丫头怕他这次又会很久才会回来,大羙抱起两个孩子承诺给他们带新衣服好吃的点心,两孩子才开心了,突然有点怀疑,这才是他们的目的,不过孩子可爱,怎么样他都喜欢。
大羙逗两个孩子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娇娘眼里湿润的泪水,在他再回头看过去时看到小丫头已经把泪水擦掉了,只有微红的眼眶能看出些端倪。
大羙放下孩子,过去摸摸她的头,“照顾好自己,我不担心叶轩和叶芩,我知道你会照顾好他们,也因此我更担心你,心思只在他们身上,对自己毫不在意……上次是我没安排好,有事情就给我写信。”
大羙拿出一套笔墨纸砚和一个小纸卷递给小姑娘,“这上面有地址,不会写的字可以找别人帮忙,或者画出来,有事情就找李全,他会帮忙,保护好自己,若是有不长眼的招惹你就去找马师傅。”
娇娘本就心里难受,下次再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看他这么周全的安排自己,心里更是酸酸的,后悔自己一直闹别扭,不肯好好与他说话,如今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侯再见。
大羙安顿好了,兰娘也过来了,是他叫过来的,请她帮忙安抚一下小姑娘的情绪,便骑着马离开了。
大羙在夜间化出翅膀飞到京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武子学院报道,这里的武生和他在县城里见到的已经是大为不同了,这里的武生大都是高官之后,个个身材挺拔,孔武有力,说话时爽快却不粗鲁,有文识有谋略,很大一部分都已经考中了文秀才,才转到武举的。
在人界待了这么久,大羙早就发现,各种资源都是在官宦人家手中的,以人类的能力做成某些事,他必须在官场占据一席之地,但真正见识到人界的权利制度,还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不过有自己想要借用权利做的事情,就必须忍受一些不舒服的事情。
作为‘农家出身’的大羙,其实已经过的很好了,大羙本就五感灵敏,在学院中综合排名虽只居中,但他的武力强横排第一,所以大家都认识或者说记住了他这张脸。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是只说感情,更重要的是交往的价值,家庭背景、人格魅力、情感倾诉、自己本身的实力都是价值之一,大羙能力强性格也好,就不怕没朋友,他的朋友确实不少,但大都是一些家境不好的朋友,真正大家族的子弟不是很愿意和他们在一起,真正的人以群分,大羙也不在意,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就好。
武子学院中,大家的竞争都很强,武官的职位很少,竞争的人相对却不少,所以大家全都是互相较着劲儿的学习。
大羙受到激励,经常彻夜不眠的学习,自己每日里过的很充实,也顾不上想别的,有马师傅和李全他们帮忙照看一二,他也还是不太放心三个孩子,大羙隔半个月就会在同寝同窗睡熟之后半夜飞回去看看几个孩子,时间基本都浪费在路上了,怕被发现,他基本就是看一眼,确认孩子们安全就又回去了。
考试结束后,大羙暂时没有回去,一直在观察着周岑和林青止的举动,常常把两人做的各种破事各种人都记下来,为了之后打败他们做准备,两人虽是好友,但对彼此的戒心却不少,互相在对方的府里有探子,而林青止本来大羙没太注意,只不过这次观察后才发现他是隐藏的最深的一个男人。
京中过半数的官员府里都有他的探子,且不止一个,他的信息获取的极快,还悄悄训练私兵,周岑同样不可小觑,父亲是王爷,两人的各种姻亲关系都为他们提供了巨大的财力支持,很多黑色产业都和他们有关。
与此同时大羙也关注了一下上辈子对娇娘有善意的男人——易峥。
他一直考虑着要不要这一世帮助两人修得正果,除此之外,他又偷偷卖了些名贵的花草,利用其中一部分资金开了家店,在城郊地区买了两个大院子,其他钱都被他用来买一些可怜的被拐或者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卖掉的少年少女,被拐的孩子想回去可以回去,想要留下来的都住在院子里一起生活。
有的孩子喜欢做衣服的,大羙就雇佣了几个绣娘裁缝教她们,想要读书的,他也请来夫子为他们讲课。
但他也不打算一味地给予,人性复杂,他不希望自己的帮助最后反而成为别人偷懒或者占便宜的机会,所以每个孩子长大后都需要将他在自己那里所花费的所有费用还清。
亦或者一辈子跟着他一起往前走都可以,总之,目前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不完善的地方他也会慢慢做好,他希望娇娘和其他女孩们都能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哪怕这只是她历劫的一次人生,也希望她活的精彩快乐。
他希望这些姑娘们少年们能够发光发热,散发自己的光芒,尤其女孩们,希望她们不要被年龄所拘束,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