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家不是吃素的,现在你肚里的孩子是问家唯一的继承人。”
“就算是我不说,就不会有人想到吗?”
“更何况……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生下来该怎么办?”
一句一句的质问,小渝抬不起头来,只低着头害怕地啜泣。
“表、表姐,我该怎么办啊……”
她害怕的同时却又觉得感动。
表姐没有怪她未婚先孕。
她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太爱问二罢了。
这世界上,唯一赤诚的爱。
小渝才与问二成婚没几日,孩子却已两个月大了。
江虞秋才不管这孩子究竟是问二的还是小渝婚前厮混来的。
只要她说是问二的,那就是问二的。
“别怕,小渝。”
女人温柔的声音像迷人的毒药,
“不要逃避,逃避没有用的。”
“表姐会帮你的。”
“小渝,只有站在高处才能保护好你和孩子。”
“与其被别人利用这个孩子,不如自己掌权。”
小渝迷茫地抬起婆娑泪眼。
——
“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
依旧是那个戏馆,问次予坐在二楼,幽深的瞳孔像是黑洞,无声无息地吸纳着万物。
无悲无喜。
藤萝掩映下,女人身子曼妙。
看得出来她心情极好,咯咯的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
“问小副官真是粗暴,也不怕我这个女人家的害怕。”
江虞秋觉得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装在礼盒里的人头。
问二的人头。
“江小姐的样子,可不像是害怕。”
问次予垂眸,端起茶杯。
江虞秋面上挂着完美的笑。
一开始确实吓了一跳。
但谁能抵抗权势的诱惑?
知道这颗人头背后象征的意义,别说害怕,她能亲手给这颗人头供起来。
笑着笑着,她的笑意忽然一顿,颇有些失落,
“你可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连亲妹妹都能欺骗,呵……”
她似有些惆怅。
问次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江小姐说这个,不觉得虚伪吗?”
“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江小姐……”
“好自为之。”
——
“宋哥,你去温州吗?”
宋流这边正要开车,问次予却敲了敲他的车窗,
“捎我一程?”
宋流的神色有些复杂,
“上来吧。”
一路无言。
快到温州的时候,宋流终是没忍住,
“小予到温州干什么?”
问次予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一滴水打在车窗上,加速滑落,留下一道水痕。
下雨了。
“上次见了沈老先生,觉得与老先生一见如故,这才又来拜访。”
她收回视线,一瞬不瞬盯着宋流。
宋流闻言僵笑了几声,“这、这样啊……”
“你哥知道吗?”
“他不知道。”
宋流不再说话,心底多了几分计较。
车停在了沈时段家门口,问次予打开车门,即将下车的时候,忽然轻飘飘来了一句,
“宋哥从前是沈老先生的学生吧?”
宋流心里咯噔一下,正想要说些什么辩解,问次予已经下了车。
他动作一顿,半晌,狠狠向身后坐垫靠去。
手边没烟,不然他非得点上一根。
车子停了很久,问次予并没有进门去,直到宋流开着车离开,她看着车的方向,眸光如晦。
她可没有告诉宋流路怎么走。
宋流到沈时段这里……
出奇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