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帝国使者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恶狠狠看着长身玉立,眉眼淡漠的少年,
“你给我等着!”
“呵。”
“我等着。”
——
问次予将问故软禁在一个环境宜人的小院,离他之前的办公厅也不远。
问次予推开门的时候,问故正泡了两杯茶,像是算准了她会来,眯着眸惬意地晒着太阳。
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被夺了权。
像是看问次予一人演的一场闹剧。
问故本就不是为了军阀头头的一个虚名来的。
孰轻孰重,他分的清。
若非如此,问次予也不会有把握,走这么偏激的路。
她拉开问故对面的椅子坐下,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也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一摞放的发黄的纸被她放在一旁,空出来的手拿起桌上晾到温度正好的茶。
两人相顾无言,好像过去无数无数个中午在一起享受宁静温柔的午后时光。
“帝国那边把那文件交给我了。”
好久。
她出言打破平静。
问故只是看着她,并不急着知道她的决定。
问次予皱了皱眉,有些厌烦,
“我烧了。”
说罢抿了一口茶。
大概是烦躁,动作略显的粗鲁。
她是不会有这样粗鲁的举止的。
问次予大概也知道。
毕竟问故一直以来有意无意地培养,她大抵就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心底略微有点烦躁。
问故没意识到她的不对劲。
“那很好。”
他只是说。
是真的觉得很好。
大概问次予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很好。
他想要的,不过是问次予快快乐乐,随心所欲一辈子。
这是他过去的,现在的,亦是未来的梦想。
可被那双眼睛温温和和注视着,问次予就是没由来的烦躁。
“哥哥总是在透过我看别人啊……”
没由来的一句话,总归是带了点惆怅。
问故愣住了。
一切都有迹可循。
“哥,我受够了。”
少年清洌洌的瞳孔倒映着他的面容。
“问次予只是问次予。”
“次……”
“我不喜欢你叫我次次。”
问次予站起身,手指按在那一摞画卷上。
“即便我喜欢你又能改变什么?”
“哥哥的心里,另有其人。”
问故怔住了。
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去,厚厚的画纸被她甩开,在空中纷纷扬扬散落。
像那年的大雪。
问故站在漫天飞舞的纸张里,神色怔忪。
仿佛从她的背影,看到了曾经的人。
故事里的人已经离去,只剩下故事外的人执迷不悟。
她的第一句话没头没尾,应是那个人送他的忠告。
他忘了在原地站了多久,忘了时间的流逝。
或许是冲击太大,也忘了追上去。
只看着夕阳慢慢落山,而眼前人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墙角。
他才弯下腰,低下头,拾起曾经的故事。
他是当初无能无力至极,才到如今拼了命想挽回。
——
问次予没有打车,只是走回了曾经的家里。
她开始收拾东西。
随便装了两本书,一个算不上多大的袋子。
据她说是要出远门的,却又不像。
第二天早上,她看着霍成焰,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对一个小屁孩没什么可特别嘱咐的。
“听你宋哥的话,问长官的就不用听了。”
最后只嘱咐了一句这个。
霍成焰摸摸脑袋,有些想不明白。
总觉得这话像是交代。
交代什么呢?
他蓦然有个不太好的想法,琢磨琢磨又觉得不可能。
干嘛呢,还没非得到那份上。
毕竟谁不惜命。
可偏偏问次予就是个不惜命的。
于是霍成焰呲着个大牙,
“放心吧哥,我听话。”
问次予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总归未来的路该他自己走。
她上了火车,顺着窗户跟霍成焰挥手告别。
像走流程。
火车吭哧吭哧向前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