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是最近身体有恙？”
齐慕忙走过去，她坐在床边，不由分说，便去细探先生的脉搏。
“慕儿，不用太紧张，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只是近来天气转凉，老毛病犯了，走路腿疼，索性便躺在床上了。”
齐慕松开手，心里微微放心。看症状也确如先生所说。
她点了点头，看来是自己太过忧虑了。
“你来，是为了齐霆吧。”先生静静看着齐慕，突然开口。
“有什么疑惑就问吧，能告诉你的我一定都告诉你。”
先生语气平静极了，无喜无怒，仿佛在和她闲聊着家常。
这和以往的先生倒有很大不同，以往的先生是很忌讳她提到齐霆的。
“不知先生对绝情蛊了解多少？”
“慕儿，可曾了解过落云族？”
“落云族？”
又是这个名字？
齐慕想起那本医书上记载，绝情蛊乃是落云族的秘术，那么这两者必然是有关系的。
“略知一二，此部族极为神秘，慕儿曾在先生所赠的医书上了解到这绝情蛊乃是落云族的一种秘术。”
“你说的不错。”先生点点头，“落云族擅制蛊，但他们还通晓医术。”
“你可知你和我的这一身医术传自哪里？”
对上先生看过来的视线，齐慕心中一个猜测隐隐坚定。
莫不是……
“不错，你我的医术便是来自落云族。”
先生将她想说的话说出来，又道：“落云族医蛊双绝，可夺人性命、控人心魂，也能活死人、药白骨。”
齐慕心下震惊，她一直便觉得先生医术独绝，世无其二，不想却是出自落云族。这落云族竟有如此大的本领！
“那这个部族如今怎样了？”齐慕问的有些急切。
这样一个部族，放在当下，那也势必是被互相争夺的存在。
尤其是那一身的蛊术，能做的大事可太多了，扭转战局，引得朝堂动荡也未可知。
看看齐霆就知道了，他若死，这大宣国自此少了一个狼子野心之人，萧氏皇族胜局已定。
那么到底是何人给齐霆下的绝情蛊？目的是要置齐霆于死地吗？
先生的一声叹息让齐慕愣了愣，她回过神，抬眼看着先生，先生脸上弥漫着怎样也抹不去的哀伤，让她心悸。
“亡了啊。”
尽管看着先生的表情，她已有心理准备，但当齐慕真正听到时心里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她心里有种莫名的哀伤，脑海中某处的记忆片段好似闪过一瞬，她猛然想起她是看过关于落云族的故事的。
那本叫《青青子衿》的书里写过！
她当时只道是虚构的话本子，没想到竟是有史可依。
落云族出世的大门是被数万铁骑生生踏开的，鲜血淋漓。
齐慕脑海中出现这句话，心猛地一痛，她仿佛眼前浮现了那样的场面。
隐居世外的桃源突然暴露在尘世之下，和平与安宁就此被打破，原始而神圣的祭坛被催毁，石器碎片散落一地，鲜血染透了脚下的泥土。男女老少被鞭子驱赶着离开世代生活的家园，哭泣声与咒骂声混杂，天际黑云压顶，雨下的猖狂而肆虐。
所有的一切关于这个部族的消息就此被泥土掩埋，几年之后，几十年以后，无人记得他们，没有人发现他们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