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从楼上跑下来的孟母好看见了这一幕。
她尖叫一声,跑过去将女儿紧紧护进了怀中。
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丈夫。
“孟德义,你疯了是不是?你居然打了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敢的?!”
孟夕月气得脸色煞白,伸手狠狠指向孟母,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地看,语气凌厉。
“全都是因为你惯的,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无法无天的性格!”
“她昨天把薄西洲撞进了水里,他没死,今天我就损失了三个亿,你知道这三个意味着什么吗?”
三个亿?!
这个数字的确有些惊到了孟母,可看着怀中瑟瑟发抖,脸颊通红的女儿,她又莫名心疼。
“不过就是三个亿,想办法赚回来就是了!可你要是把女儿打坏,你就没有女儿了!”
孟德义一怔,越发头疼不已。
如果犯下这事的不是梦夕月,而是其他人,他压根就不会对那人出手。
因为,他会直接让那人以死谢罪!
可正是由于梦夕月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他舍不得,但盛怒之下又必须做些什么,来让自己心里畅快一些。
如今出手打了她,反应过来后,心里又何尝不是再次充满了纠结挣扎?
“你以为我想打她?可她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连薄西洲都敢撞,下一步她打算做什么?杀了父母吗?!”
孟母听到他的训斥,连忙捂住梦夕月的耳朵,仿佛梦夕月只是个几岁大的孩子。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只是个意外!薄家会原谅我们的,为了女儿,你难道就不能牺牲一下?”
孟德义苦笑着摇头,这是他想不想牺牲的问题吗?
这是薄家人愿不愿意接受的问题!
“我是想道歉,那也要人家接受才行!这段时间,你给我在家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踏出家门半步,听明白了没有!”
孟德义语气凶狠地对着梦夕月开口,可梦夕月却只是捂着脸,呆呆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孟母以为她被吓坏了,把她抱得愈发收紧,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低声安慰她。
“没关系的夕月,这次做错了,下次改就行。妈妈是不会怪你的,爸爸也不会!”
她温柔的低声呢喃,却不曾注意到怀中梦夕月的脸上,是一闪而逝地阴毒。
第二日,孟德义再次拜访薄氏。
不过这一次,他学乖了。
在前往前台预约时,他不忘把城郊地皮的转让合同,一起交给了前台。
前台看了他一眼,孟德义哪里还有昨天的盛气凌人,笑着打哈哈。
“麻烦美女通告一声,就说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前台将合同收了过去,孟德义心疼得直抽抽,这块地皮价值数十亿,日后若是盖成度假村,市值只会更翻几个倍。
如果不是为了安抚薄西洲的怒气,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来。
果然,合同刚交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孟德义抬头,对上一双阴冷的眼眸。
即便纵横商场多年,他却还是不由得心口一颤。
面前的年轻人一身高定西装,身材颀长挺拔,深邃的眉眼中带着凌厉锋芒,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薄西洲还能是谁?!
果然,能够在波谲云诡,充满了阴谋算计的薄家活下去,薄西洲怎么可能因为掉下骄阳河,就轻易死去?
“薄先生,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孟德义上前想要和他握手,谁知薄西洲只是睨了他一眼,压根没有伸出手。
孟德义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尴尬的同时心中更是恼火。
薄家人又如何?
不就是区区一个毛头小子!
要不是薄家比孟家更有实力,他何必在这里低声下气?
想到这,脸色也愈发阴沉。
“薄先生,我已经给足了我的诚意,你晾了我一天,如今愿意来见我,却又摆出一副臭脸,你究竟想做什么!”
薄西洲不理睬他,绕过孟德义走到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一叠,睥睨气势无人能及。
“孟夕月犯的错,如今孟先生却来质问我,看来外界传闻不错,果然孟家家风不正!”
孟德义气得脸色通红,几乎要杀人。
“孟家风不正的传言,不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吗?我已经将城郊的地皮作为补偿送给了你,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如果有什么要求你就提,我们商量着来,可你不该如此羞辱我。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别太过分了!”
薄西洲抬手,打断了孟德义的道德绑架。
他眼神锐利如鹰,阴鸷地盯着孟德义。
“孟先生浸润商场这么多年,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以我们两家的实力,我没理由向你低头!”
孟德义脸上青红交接,一时间无言以对,拳头握地咯吱作响。
就在他快要忍无可忍之际,薄西洲再度幽幽开了口。
“而且孟先生觉得,只向我一个赔礼道歉就足够了?你是不是还忘记了另一个人?”
孟德义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那个村姑?”
薄西洲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她叫虞浅!”
孟德义一怔,姓虞……
回想起一个和他有生意往来的虞家,最近好像是有一个从乡下回来的女儿,该不会这么巧吧?
“这位虞小姐的父亲,是不是叫做虞世南?”
薄西洲颔首。
他已经提前调查过了了,虞氏的确和孟氏有生意往来。
“原来是这样,我们孟家是虞家最大的合作伙伴,难道这还不足以作为我的道歉吗?”
孟德义双手背在身后,高高昂起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可以说,虞家的生死有一半都要仰仗孟家的鼻息,他何必要向虞浅道歉?
简直是痴人说梦!
薄西洲掀起眸子看向他,语调波澜不惊,“看来昨天孟先生损失的不够多,还没让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孟德义一怔,“你……你什么意思?你难不成还想对我孟家出手不成!”
薄西洲嗤笑一声,“若我说,这一切不是我做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