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剩得不多的嫁妆,能用的都被挪出去用了,只余下些大件的家具还摆在正屋里,和一些那个女人没法用的东西。只用了小半日的时间就把余下的清了出来,还把差的摘出来,是什么用料什么品相价值几何标得清清楚楚。
“公子,大娘的嫁妆只余下些粗笨之物和品级之饰,其余的都没有了,这是原来的嫁妆单子这是余下的单子这个是差的嫁妆单子,请公子过目。”潘玉接这单子,看也不看“重抄三份,一份递交大理寺报案,一份给潘老爷送去,告诉他,别人的东西动了就得付出代价。一份那给那女人,原物送还,若不然以身抵债吧!”在等待的期间何氏也是看过娘的嫁妆单子的,听说过许多都是无价之宝,如那些画作和手稿等“抬着东西,我们走,然后你们沿街就哭,别人问什么你能答什么就答什么,不能答就哭且哭得隐忍,我要这件事情全上京里的人都知道我娘受苦了。”
于是当天下午上京里就传得沸沸扬扬,当潘老爷从礼部下值回家的时候就听到各种风言风语“和离了,夫家居然还要用妇人的嫁妆养家”
“这潘家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勇气可佳的救人落水的?当初我怎么就信了呢?”
“也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天仙能比得上杨家的嫡长女。”
“那里就是天仙了,不过是朵菟丝花,吸人血的。”
“我跟你说那嫁单原单之前掉在地上被人捡起来,瞄一眼那,那个真是二十万两的不带一点水份的呀!光是那个《三友集》、《野老阁集注》、《寒雪图》这三样就是有市无价呀!”
“天那听你这么一说,那谁谁家新娶的新娘子晒嫁妆里面不就听说过这几样东西吗?那不就是偷的,这人品也没谁了。呲,贵圈真乱!”
“你这算啥呀!该归家的东西却被人脏了手,谁要谁恶!”
“潘公子当年可是出了名的俊美、良善,这没得被这么些东西弄污浊了他的温润,还是离了的好。”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妾都不是好东西,何况还是个上赶着做妾的,这年头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上赶着的能是好人,你看她就是因为品行不行,现在都只是个太太。”
“那男的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无能,缺点男人的东西”
“你知道是缺点男人的什么东西?就这在里乱吹。”
“还能缺什么,男的要有志气就自己带着心爱的女人远走他乡呀!靠自己的双手那里不是活,偏要妥协个鬼哟!分明是缺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才在最没用的礼部靠女人上位都替他可耻。”
“这话我同意,听说考的是个同进士,这年头同进士都做到侍郎了,不是靠他娘是靠的什么。”
这时候路上行人多,吹牛的就更多了,潘大人一路上听了一耳朵,人都气炸了“做什么走那么慢,还不走快点”粗爆的话语从轿子里传来,清道的人无法只得大喝,让人群散开,这下可不得了了,人们都看到了轿前挂着的旗子,好大一个潘字。
“平时也没见谁的官威这么大的,原来是潘大人呀!缺德玩意活该。”快要到潘府大门前的时候传来一阵恶臭,有侍者来禀报说“大门前被民众扔了很多的鸡蛋、烂菜叶子、泔水等物在,还没有清理干净。”常随早就看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禀报“老爷大门脏了还没清理干净,只能走角门了。”“快走。”
于是一行人从角门而入,潘老爷怒气冲冲的找来,见到潘太太就是一耳光,潘太太被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个耳光,极响,跌坐在屋门口。稳了稳神的自己爬起来,然后跪在潘老爷的面前,捂着脸梨花带雨哭得极美。潘老爷怒视而问“谁让你动她的东西了?”
“大娘出嫁时嫁妆并不多,且他又出了事,自来没分家前这些东西不都是归府里吗?我想着二娘嫁妆丰厚些嫁过去也能好看些,就挪用了几件,又给三娘备了些在她的嫁妆里,大娘那里也补偿了些,老爷我、我操持着整个家里,公主又看不上我,也不补贴一二,我也是想要老爷脸上有光啊,才想着先夫人即去了哥也去了,才用的,老爷。”潘夫人娘家不行,只能算是家世中的末流,如何能与百年世家的嫡长女比肩呢?潘夫人见有点说动了潘老爷膝行到潘老爷的面前,倾身抱住他的腿,潘老爷又怎么受得住呢?
长公主这边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气得不行,可两边都是亲人,直接把人给气病了。
大理寺这边收到状纸后就开始取证了,先是去衙门里调了相关人等嫁妆单子,后又接到暗示要从严办理,所以当天直接就传了一干人员明天过堂,如不来者,廷杖伺候。
“相公,娘的嫁妆全都要回来后你打算怎么处理?”何氏想了许久才问出这个话来
“怎么处理,依你我的身家有没有都没有关系,但我不想让他们好过,我要把他们全都捐入国库,这样办案的不敢玩猫腻,祖母也不敢去陛下面前求情,我本来就是受害者,现在我又失了钱财祖母也不会过于重责于我,你放心吧!上京城里好久都没有大事发生了,躲都来不急还有上敢着找事的人,”潘玉言尽于此,手指指了指上面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相公的意思是,有人要借势,或是借这件事情做别的,”何氏何等聪明的人,听话听音自然知道有些话不好宣之于口。
“你以为为什么才过半天这件事,就闹得上京里沸沸扬扬的,还有那泔水泼门的事,是谁做的?”潘玉也一直密切的关注着外面的事情,但是他更关注的是那些人的动向。
“相公你不是也找人做了吗?”何氏有些不懂的问着
“你以为没有人做之前,我能做这事吗?当然不能,我还顶着个孝字呢?我不能拿他如何,但我能让他名誉扫地,他最看重他的脸,缺智又心性脆弱,若不是有祖母撑着,上京里那里有他什么事。”这个话潘玉能说何氏却不能说,她也就听着
“老大你看你让我在外面搞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做什么?”齐云
“接下来做什么,当然是接着搞事情呀!今天这个出事,明天那个出事,要搞得上京里人心猎奇才行,要不然我们怎么好伸手呢?”许鸣
“你去让他们就对今天的事情写篇稿子,放在‘上京风云里’去,写得生动些,然后留下尾巴,一定要让买报纸的人密切关注着这些事情才行。”许鸣接着吩咐
“是,老大,你就看好吧!”齐云
“其它的事情也看好了,不要脱轨了。”许鸣接着理手上的东西,没头没尾的来了句。
“我知道的老大,不就是搞事情吗?我记住了,回头我就让兄弟们盯着点那些大家里面的事情,我们就帮他们引出来就好了,我知道。”齐云说完就走了
“臭小子,一天天的,跟个妇人似的越来越喜欢听这些事了。”许鸣看着齐云走了,嘴角笑着臭骂了一句,低头做事
晏晏现在忙着给新庆府转行,之前让清理的清理得差不多了,好多事官员们也上手了,这主要还是得把基础建设好。这些不好的八卦事情可传不到她的耳朵里,光是层层的人手她也得转好几天才能转得完。
瑞王把各个国家收集到的信息很快的传到了皇帝和太子的手里,听那边的探子来报,都是分分表示同情,一天天的越国就重来没安生过,那天不是事情的。虽然越国外表上全是事,但内里却是在加紧的融合,
就拿皇宫里的那些老嬷嬷来说吧!有点身家,但是又怕家里人惦记,更怕自己守不住。更多的是二十好几的宫女了,出宫的生活也有困难,于是晏晏就给出了个主意。第一有一技之长的,就给你们一个府或是城市,去那里发展你们的一技之长,瑞福堂资金支持,一边搞管理一边搞技术,收学徒然后把技术再传出去,必须得到老嬷嬷们的技术认可才可以单干,事前签契约的。对于那些有家想回的,但是又被乱安排的,马上就联系了瑞福堂跟着走了,这样皇宫里的人员问题解决了,国库里的钱也不跟着哭了。
还真是发展了许多的产业如:刺绣、裁衣样、画妆、接生、教导礼仪规矩、膳食、美白等等,很是掀起了一波宫庭热。
第二天升堂时范獬看着堂下的相关人等都来了,很好千万别挑战他,他可是真不怕的。
“啪”“原告陈述案情”范獬惊堂木一敲,无人敢出声。
“是”“这事要从母亲病逝索要和离书说起,十四年前,母亲病重言及婚姻本是两姓之好,潘大人既不愿意本应实言,却与祖母谈了条件娶母亲的同时要纳一小妾,母亲与舅舅们都不知情,待知情时已是第二天。母亲怕累及母家百年声誉咽下苦果,一年后潘大人长女出生,谁能想到当时母亲还是完璧。祖母施压若无嫡出则杖责小妾五十,一年加十杖直到嫡出出生为止。当月不知发生何事两人从此形同陌路,次年我出生。六年后母亲病重不想生死都与潘家扯上关系,为此索要和离书,自言死后葬在南山繁花谷内,不葬随饰不立墓碑只想要一片平静天地即可。母亲拿到和离书,只平静的说了一句话‘玉儿虽不是带着你的期盼而来到这个世上的,但是我,很高兴能有他这个儿子,他是我的期盼,却不是我用手段得来的,信不信随你。’”所以当潘玉陈述完整件事情之后,就双膝跪倒伏在地上,
“大人,三年前我负气离京,怎么就那样巧了,在我搭乘的船上有人行凶,我去见义勇为却为何是我落下江中呢?我三年后归家,怎得我母亲的嫁妆就所余无几呢?我要告潘大人第一罪责‘欺诈婚约’第二罪责害人性命,遇事不明就理不辨是非,只会对无辜者冷莫疏离恶语相对气死我娘,第三条罪挪用他人私产。一不配为夫,气死我娘。二不配为父,对我不慈。三不配为官,不辨是非。四不配为子,老大年纪因你之故还要让祖操劳。请大人明查”因为这个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以算是公审,衙门外听者流泪闻者叹息,在加上潘玉声情并茂的一番表演很是得了许多人的同情。
“啪,肃静,可有人证”范獬惊堂木一敲,接着问案。
“有的,关嬷嬷是从舅舅家借来的,她是以前给娘亲整理过嫁妆单子的,昨天也是关嬷嬷去清点的,还有就是舅舅家在三年内经常出入古玩字画店,从里面赎出的母亲嫁妆里的旧物若干。”关嬷嬷托着托盘走上堂来然后退到一边
“燕月是当时伺候在母亲身边的人,母亲逝去后全把身边人放了良籍,听说我要替母伸冤自动来当证人的。燕月说母亲从不巴望父亲的恩爱,自从知道父亲骗婚以来,就打算了此一生,又那里去买那些助性的东西呢?”燕月走上堂来向着大人行礼后退下
“自母亲去后,我与祖母同居,成人前父亲从未曾私下里关心过我的学业、吃穿用度、爱好性情,从不曾给过我一丝父亲的温情。总是舅舅们关心我的学业近况,舅母们询问我的吃穿用度,祖母问我爱好、给我温情,这些都可以问潘大人的随侍可知。”
“作为当朝官员不能明辨事非,作为人子不能体量亲长的良苦用心,可见即不忠君也不孝亲,何以为人。”涕泪唔咽再次长拜不起,“证人做承堂证词关嬷嬷先请”范獬听完潘玉的口述也不得不说这个做爹的,你可真是好能干呀!
“是大人,”关嬷嬷正欲下跪,范獬出声了“关嬷嬷年纪及母不必下跪,站着回话吧!”“谢谢大人体量和至孝之心。”关嬷嬷再次施礼并站好回答“奴是百年世家杨家老夫人的随侍奴仆,是看着大娘长大的人,嫁妆田产也都是经了我的手核对的,不算无价之宝,就算有价的也是二十万两的陪嫁光压箱银子就是五万两,昨天去点收大娘的嫁妆所余无多,都是些粗笨的木头和有品级封赏佩饰,以及我们家几位老爷在各个珠玩玉器字画店里赎买回来的嫁妆,一并和原嫁妆单子及昨日清点余下的单子和所欠的嫁妆单子并买票都在盘子里承给大人一并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