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去核实证据”范獬让书吏接过托盘下去核实证据了“是大人”
“关嬷嬷退下,燕月上堂做承堂证词”范獬接着收取证词
“是”关嬷嬷退下
“是”燕月上堂来,跪下回禀
“回禀大人,我们大娘在第二天知道潘大人‘欺诈婚约’之后,以及几位老爷上门欲要接回大娘时,经长公主从中调和,只要了一纸纳妾文书,”说到这里燕月哭了出来,“承上来”书吏接过燕月手中的文书递给范大人“这纳妾文书是由潘大人亲笔所写,上面标明所纳者何人何年何月何时,因为什么?且一并签了卖身契,契约即在,妾又如何就能动我们大娘的嫁妆了呢?”燕月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潘玉膝行过来扶住燕月“月姨不要伤怀了,哭坏了身体可如何是好,母亲今年还没看到月姨去看她呢?”衙门外百姓林立,有闻声恸哭者,也有不平者总之议论纷纷。
“来人,扶她下去稍适休息,”范獬不由得叹息,这可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呀!从她嫁过来的第二日就开始算计了,怎么办呢?你们先算计人家就不许人家算计你们吗?因果循环那,不过代价有点大呀。
“带被告潘大人上堂答话”范獬听完了原告的陈述及证人证言已经知道潘大人这边无论如何答都是错的,且大错特错了。
“潘大人我们同为三品官,站着答话就好,”潘大人拱了拱手算是谢过
“请问潘大人你对潘玉的三条罪责可否承认?”范獬问了一个潘大人无法回答的问题,不是无法回答,而是他不想承认,整个公堂上下一片安静,这脸皮再厚的人也抵不住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他吧!潘大人脸色气得通红通红的。
“怎么潘大人不答呢?当初敢做现在就要敢当呀!当初你但凡如现在这般抵死不认,何致于有我,何致于害死我的母亲,何致于挪用她人私产,以妾充妻呢?既有当初就有现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倒是好好的活到现在,那我娘呢?死骨无存还在南山脚下呢?”潘玉看着气得通红通红的潘大人,他也气上心头站起来看着潘大人努叱骂到,到最后完全是吼出来的,潘大人少经风浪,又看着潘玉眼睛通红面目狰狞的向他扑过来,吓得跌坐公堂上。衙差上前拉住精神暴躁的潘玉,“相公,相公,我们好好的为娘讨回公道,但咱们不要执着好吗?娘一定不想她如玉如松的儿子变得面目狰狞的”潘玉神情一松扭头看着何氏走到公堂上来抱着他,声声的劝解着自己,衙差一看潘玉回神后就放了他的手,潘玉回抱着何氏,他怎么见得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逛街吃饭的时候,他和她娘却是莫生人一样被当做破坏他们幸福的利箭呢?
“左右扶原告下去回回神,”压抑得太久总是要爆发的,衙差扶着潘玉及何氏到旁边休息去了
“来人扶起潘大人接着审案,”范獬看着这个面容嗔怂的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衙差扶起潘大人,站好退后。“潘大人是否与杨氏合离?”范獬知道只能自己来问了
“是,在杨氏临去前就合离了。”潘大人态度还可以,有问有答。
“潘大人是否动了杨氏私产?”范獬接着问
“杨氏死后留下所有嫁妆给其幼子,只能算是动了小辈的东西。”潘大人看来智商在回笼了,知道狡辩了。
“杨氏死后可曾过户?”范獬接着问,但潘大人不答了
“大人”衙门外有人冲范獬挥手,“何人喧哗?”“下官杨鼎乃是杨氏胞兄,有下情回禀大人。”
“上堂回话,”范獬看杨氏的娘家人终于出来了,
“谢大人,”杨鼎行礼谢过范獬从胸前摸出一叠契约“回禀大人,这些契约全是我妹妹嫁妆中的实产,因我妹妹临去前已经合离,所以把契约送回娘家希望娘家帮着打理直到儿子成人婚娶一并交付出去。可外甥新婚第二天就被气得离家出走,不知所踪,后来随身小侍又跑回来说外甥落水失踪,我们就前前后后跟着外出寻找,无果伤心之下就对这些田产懈怠了。不想近日想要去查探一番好交付外甥手中,却有两个田庄一个房产已被另行更改户主,下官实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下官实在没有贪慕妹妹的嫁妆呀!请大人明察”说完杨鼎举着契约跪下请求,本来他有官身确可以不跪的。
衙门外一片执议,实实在在的打脸呀!
“承上堂来,书吏你们一一核对,”范獬心里老大一口狗血,你们要打脸就不能一次的打完吗?还非得打完这次让人家松口气,下次接着来打一个更狠的。
“结果如何,大声的报出来”范獬也不想再重复一遍了,就叫书吏大声的报出来,谁是谁非马上就可知道了。
“经查两个田庄一个房产三年前变更过一次,原因是因为原件被水给泡发了,看得不是很清楚,重新办理的登记过户给了花氏弄影,两年前把一个田庄过户给了潘玲另一处房产过户给了潘琪,一年前另一处田庄过户给了潘珍,皆是潘大人的女儿,此三处产业核算后为一万五千两的田庄一个一万七千两的田庄一个,房产为五进南城的市值二万三千两,共计五万五千两白银。”书吏说完以后,只听得衙门外众人直抽冷气,
“潘大人,你也熟知律法,侵吞、强占、巧取、豪夺他人名下财物者重判终身监禁,轻者返反财物监禁三至九月不等。这可是你所为,潘大人。”范獬也真是不理解你好好的就不能管好小妾吗?看给整的这些事情尽添乱。
潘大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也没有看过杨氏的嫁妆单子,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值这么多钱,这还只是三个产业,百年世家果然都不容小觑。“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看过杨氏的嫁妆单子,更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用她的嫁妆,过户人花氏弄影是我的小妾,范大人直接问她吧!府内一切都是她在管理,行使的也是主母的权力,想毕能看到杨氏的嫁妆单子。”潘大人一听到范獬的威吓就知道这个罪名他不能担,也担不起,还得把自己摘出来。
“贱妾花氏上堂回话,”范獬不可否认的认为这就是个蠢货,还一点都不自知,所以也不再和他多言,花氏早在听到那些田产被暴露了之后,就吓得坐在地上泪流不止。衙差上前提起她的手臂把人带上堂来跪好,“禀大人,贱妾花氏带到。”衙差退下露出了花氏,潘大人看着自己的小妾,这些年吃得好养得好娇花一般的倒是比最开始圆润了很多,不过更加的惹人怜爱了。潘大人如何都没有想要到,在他面前稍微一说重话就梨花带雨的女人居然敢做下这等大事,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还有几层面目。
“贱妾花氏拜见大人,自从主母杨氏和离去后,我就接管了中馈尽心操持不曾动了歪心。只是在给在大娘他们备嫁妆时,翻看往年成例时不小心看到了主母的嫁妆,真是好生羡慕,可谁教我不会抬胎没抬成这种豪族大家里,偏生成了小官家里的庶出,又没地位又没见识的看过也就忘了。只是在我给大娘打理嫁妆时,如何都不能让大娘嫁妆更好看些时,动了歪心,把主母的珍玩字画银票悄悄的给大娘带去了婆家,那时候我就一直提心吊胆的,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发现了。那段时间里我坐立难安,翻年恰巧公子要成婚,我就把我悄悄挪用的都写到了给林候家的帐里,只要两边不对帐就万事大吉了,那些天我天天的脸上带笑,笑得盈满了心怀溢到了外面,那时候我对下人都有好脸色看了,下人们还夸我真心为公子办婚礼,一点都不介意公子成婚了就要上交中馈的事情。”
“我当时听到这里时脸色马上就难看了,直捂着胸口,她们以为我是为婚礼劳累的犯了病,其实我是怕上交了中馈后,大娘子也无意当中看到了我做的假帐两边一对,我不就暴露了吗?所以我翻来覆去想办法,都没有妥当的办法,唯有一个办法变是让大娘子接触不到中馈,于是我巧计老爷和公子争吵,顺便安排学止引着公子往外出散心,只要他把公子往外引上了船,公子不会浮水,能不能活就看公子的命了。”花氏一点一点的回忆着自己的往事,又一点点把他们摊开,“你是如何让学止听你的话的,潘公子又是如何落水的?”范獬想这其中定有原因,只是他还不知道。
“学止一直喜欢我身边的丫头喜梅,我看出来的,他们互相喜欢,我答应他只要他把公子引上船其他的事情他不管,我这边许以利喜梅那边再许以情,很快他就答应了,我也只须要他看到公子落水了回来报信,我就让他娶喜梅。至于如何让公子落水,那天在街上看到那丫头想进大富人家过好日子,我说让他把公子推落进水里,他们在救起来,再在他们家里养个把月的伤,不就可以成就好事了吗?那丫头还心疼公子说别处也可以为什么非得是寒江呢?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为什么,只推说别处公子救起来能养一个月的伤成就好事吗?那丫头一听就同意了,配合着把公子从船上推下了河里,几个人还下水白捞了公子一场,后来可能怕找他们赔命就自己跑了,我找人看过没在回来过了。”花氏细声细气的声音很是恸听,话说到最后都变得平静了。
潘大人再也忍不住了,“啪”的一声一耳光打得花氏倒在地上,“毒妇”“毒妇,这就是毒妇了吗?跟我从小受的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你当初骂杨氏的时候不也是骂她毒妇吗?”花氏坐起来,看着潘大人也不再梨花带雨了而是直视潘大人的眼睛问着,“我问你当初那个药是不是你下的,是不是,你回答我。”潘大人提着花氏的衣领子,怒目着问她。
“现在你才想明白吗?那个药发作快,你从我这里走了后,去到她那里就开始发作,我算好了时间的,当然是我,为了让你误以为是她,这样本来你们经过一年的相处都快要彼此放下芥蒂了,本来我还在想要怎么样让你们再次冷若冰霜的,没想到长公主偏偏这个时候给你们下达了最后通牒圆房,我怎么能不帮你们一把呢?你看我生了三次到最后都不能生了都没能生出儿子来,杨氏他一次就行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哈哈哈哈,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这就受不了了吗?那我再告诉你,当初你遇上我的时候也是算计好的,是我姨娘无意当中听到你和长公主之间的交流、见面、神情推断出你和长公主感情不好,甚至你很害怕见到长公主,你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压抑的、紧张的、无奈的,所以你这样的男人就喜欢解语花、小可怜、把你当天的人攀折着你,给你温情、释放天性和给你你很强大的错觉,怎么样这些年很享受吧!很快乐吧!这都是错觉,要不是我姨娘说你这样的男人很容易撑控我是看不上的,你从内心里自卑、懦弱很是看不上精明能干的杨氏,可你又向往她的美好,所以你忍不住的想要亲近他,这些你自己是没法查觉的,只有旁观者才看得最清楚,看清楚你矛盾的内心。你甚至不知道,你真心喜欢的是谁,可我选了你怎么办呢?我这个小可怜怎么能允许你察觉到你的内心呢?所以我和我姨娘商量帮你们圆房,我这可是在赌呢?赌你,看你能不能聪明一回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内心,可你真没让我姨娘失望啊!她说你这样的人最恨的就是事情不在你的撑握之中,越握不住越想要握住,最终什么都没有。”花氏爬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拿过一枝尖锐的发簪刺向了自己的脖子,血顺着脖子流了一手都是,衙差上前已经晚了,“我说我看不上你,是因为我想要的是一个能给我依靠的男人,而不是须要我去哄的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我想要一个能在我痛的时候给我抚慰快乐的时候一起快乐的人,我不能得到这些那么大家就都别想得到。”花氏对别人狠的时候对自己也是狠的,她今天上堂是存着必死的心来的,她无疑是不幸的,可她却选择把这不幸给延续下去,同时报复那些给他不幸的人,人性整个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