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的晏晏已极快的速度把字写完了,静静的喝着茶吃着茶点听着他们的谈话。
“说到底还是百姓太穷的了的错,要是富裕又哪里有那些事情呢?哎!”眭老说的
“您说得过于片面了,那些家里有恒产商人的,还不是把庶出的当成货品一样的贱卖掉,我和阿爹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晏晏听着眭老这样的的,觉得不能全是这样说的。
“其实我们统计过越国十年内每年的案件卷宗,因饥寒而起的偷盗逐年在下降,人口卖买亦是,但骄奢之事却越来越多了,青楼打架、仗势欺人、寻仇等,像徐姑娘这样的也有,但总的来说就是人穷就思衣食,衣食无忧自然思别的。再观历史饥寒交迫出民乱,不出民乱的地方就醉生梦死,说到底不过是自己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路和无权驾驭自己的人生罢了,若只允许自卖自身那就很容易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阻力太大了,阿爹他们不敢提出来。”谢镜正凝眉的说着这些话,这也就是几位大儒,加之这里是瑞王府,别地还真怕隔墙有耳。
“你说得很是,”黄老也很认同谢镜正的话
“镜正哥哥,要想他们同意我有办法”晏晏听得认真,但是也不是真没有办法的。
“哦,果然小仙女就是不一样,你说给镜正哥哥听听好不好!”谢镜正本来就是来找小仙女解决问题的,若不问上一样,他心不宁。
“嘻嘻,上京城里,有几家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还有比如你家、雷家、林家、万家这几家是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以及朝中的中立派,你先联合前面的几家让各个相熟的夫人开宴,暗示‘天有不测风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那个被卖的人,若国家立法只允许自买自身,即使最落魄的时候也不必低入尘埃里’、‘若朝中修定人口卖买的法律不能改成只能允许自卖自身,那么秦楼楚馆里的、私娼、瘦马、投机取巧卖身的将越来越多,花花世界只有越来越少,心才不会那么乱。’、‘外敌易驱内鬼难’、‘能帮一帮天下可怜的姑娘们,也不过举手之劳’,反正你让各家能言善道的夫人、姑娘们还有他们身边的随侍们一起给其她的夫人、姑娘们暗示,然后再说那家那家那个妾室都登堂入室了快,就像散播流言一样,先让这些夫人、姑娘们信了,她们信了,就会回家说给大人们听,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不行那就一直说。说得多了就信了,不是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些说法在吗?姑娘们就更好说了,‘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有爹的孩子宝中宝,爹亲娘爱多合乐,何必再来个小娘恶’、‘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爹的孩子像个草,小妹小娘多合乐,我在旁边多余个’、‘没爹的孩子是个草,后娘眼里你不好,没爹没娘吃不饱,那天病去草草了。’你在把这些放到姑娘们的人堆里一说,一传时时传百,后宅总是发妻嫡女们的天下总能让几个爱妻爱女如命的大人听话吧!总之,这些条件用好了,那怕老婆的大人也就手到擒来。可不管你多结实的团成团,总是从内部被破坏的快,不是?”晏晏说着说着就已经跑到谢镜正的边上挨着了,直直的看着谢镜正的脸,一脸得意的说着。
“哎呦!真看不出来,我们这里是藏了一个小诸葛呀!”说这话的是俞老,因为对于自己这个小侄孙也一起生活了许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她的睿智。
“那里,这不都是别人用剩下的吗?我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嘻嘻!”晏晏说完挨挨的挨着谢镜正
“你说的这份事情劳动好大呀!”谢镜正想以他们家的地位能请得动这么多人吗?
“你真笨,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可以自己往自己身上揽呢?这么为国为民的事情当然应该是储君的事情呀!你将这个方法拿去说给二伯听,然后让太子婶婶跟他们的夫人说,然后他们的夫人赏花宴开完了之后,太子妃再来一个支持宴,表示她们也是很支持的,如果他们听话的话,自然在新君面前有了一份体面,若是不听话那岂不是恶了新君吗?追名逐利的人最是懂得趋利避害,他们会知道如何选择的。对吧!镜正哥哥。”谢镜正听到这里那里不知道,如果他们承办这个事情恶是他们得,善却不见得是,若新君来办,恶不怕,善更是不怕。谢镜正想明白之后站起身对晏晏深深的一鞠躬,晏晏躲开了。在新君面前的头一份体面就是他们家的人,正是因为新君已定,他们家也没有别的心思,纯属纯臣所以这份体面才更加珍贵。“多劳妹妹了,妹妹的这份心镜正记下了,以后妹妹有事,但凡我们家能办到的尽管吩咐。”
“那里就用得着,哥哥这样记在心里了,我也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只要以后我去找哥哥玩,哥哥和双胞胎一起和我玩就可以了。”晏晏虽说脑子好使,但真真的是没长大,心眼子也没有用到这些地方,晏晏不明白,谢镜正这样说的意义,几个大儒却是知道的,就是给出的这个主意也是有深意的。
谢镜正又略坐了坐,提了些学术上的问题,才起身告辞而去。
“这是四君中我们见过的其中之二吧!真像外界说的一样‘镜正衣冠,美不胜收,言谈举止,如沐春风,谦和有礼。’只是不入眼的,怕也是一眼天涯呀!”俞老
“那当然了,镜正哥哥,可是所有哥哥里面最美的美男子了,他出门都不挂徽记的,所以那里能看到掷果盈车这样的盛景呢?”晏晏一想到那样的美景就叹气,
“掷果盈车你就不要想了,以他的为人,必会对此事避如蛇蝎,他长于上京城,若真有那早就被传为美谈了,你可听到过上京城里那个对谢家的有这样的议论,可见谢家家风如此。”眭老
谢镜正回到部里,又去了几个长辈那里把得来的法子,说了。然后由他们向太子澄明此事的细节,如何操作,流言吗?那个家里没有暗中操作过呢?以前流言能伤人,这次就看流言能不能救人了?
果然过不了几日,太子妃就招了几位亲近的夫人闲话,当然太子妃还是把各个细节也知会了皇后,这样太子妃主力办,有身份级别更高的人去到皇后那里打探消息的,自然得到的是一样的答案。
若人口卖买被这么管制,那税收可是要缩水的呢?可是那个皇帝又希望这里涨水呢?
各家夫人都开始办起了赏荷会,这家来了那家响,反正宴会不断,总之就是一个意思,‘若修定人口卖买的律法,对谁谁都有好处,且新法还规定了上若无亲长,家里亲长若在死前申请了存档、封库等事宜的,别人若想随意处置财产都不能,必须去衙门里面申请取消存档、封库,所以凡是细细读过新法的人都知道新修律法一定是好的。’就看各家夫人大展神通了。
宴会上的风向还是吹动了朝堂上的,随着太子妃的宴会朝堂上终于确定了修定卖买人口律法的事情。
死的山水好看但还是比不上活的山水,所以晏晏送的玛瑙山水就只能成了罢设,这次皇帝又把江山丢给了太子自已带着同龄的几位大儒和孙子孙女们向着重庆府出发了,去看长江上的美景去了。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巫山七百里,巴水三百回’
‘巴江上峡重复重,阳台碧峭十二峰’
‘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洲’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见长江滚滚来’
‘巴江江水色,一带浓蓝碧’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这么美的诗,不去看看真的是不值啊!所以,哦对了,有人还愿意免费请他们吃喝玩乐,为什么不去呢?这么节俭的皇帝陛下,徐长宜初时确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就放开了,许鸣对于她这样的心性很是回去称赞了几句。
皇帝见了徐长宜后就对她说,就当是走亲访友的老头子就是了,反正同行好几个老头子,他怕什么呢?何况上京里的皇帝只是出去修身养性去了,在庙里住着呢?
一路沿江而下,路上停停走走反正是租的船,想什么时候走都行,所以路上补给的时候都会下船去吃吃当地风味,看看当地的风貌,再听听当地的闲言碎语。
船行至天下雄关的夔门时“‘白帝高为三峡镇,瞿塘险过百牢关。’杜甫的诗真是一点都没有夸张,天下雄关果然波涛汹涌、奔腾呼啸,没有来过这里是写不出这样的诗篇的。白帝城要到了,要不要下船去看看?”黄老在船经过夔门时,感叹到!
“去,我还想在白帝城住一住呢?‘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我想着见过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盛景,自然要见识一下另一番云不是?可惜的就是没有看到染色的江岸?”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晏晏说的,
“住,必须住,我的乖宝要住,那就都去住。”皇帝发话了,那还用说吗?
“有的,只是太少隔远了看着就像没有一样,等下船去山上走走就能看到了。”徐长宜说的,
舒舒服服的玩过之后,船就行到了重庆府的‘朝天门’徐长宜在心里说了一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朝天门了,只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是多么的寂寞呀!’因为一行人有两位姓俞的老爷所以皇帝就没带姓直接让人称其为‘老爷’一听就是当主子的。
朝天门外吆喝声此起彼伏的,一听就是一个繁华的港口。
皇帝从船上下来,旁边另一条船也到港了,只听一声吆喝“重庆府朝天门到了哦!~~”
“小的们”船老大
“有”船工
“动起来哦”船老大
“要得!~~”船工
于是船上船下的都动起来了,搭踏板放浮船,皇帝边走边看旁边的人忙上忙下的,边走边问徐长宜,“我们这船到港了,怎么没有听到动静呢?”
“老爷是这样的,我知道诸位喜静,所以就吩咐让他们放轻了动作,没有吆喝,在有几位大儒举足轻重,我更得好好招待诸位不是,不求宾至如归但求闲散一时。”徐长宜稍后落后皇帝两步,皇帝的声音不小,徐长宜的胆子也不小。
皇帝去过的地方不少,但西南片区还是头次来,这种感觉给人耳目一新,皇帝听着乐呵呵的,后面跟着的大儒们也是头次见到如此的民风之地。
由于此次是和皇帝同行,一切消息都不得外泄,所以只能到了朝天门后雇马车去下塌之处了,徐长宜身边的随侍都是和她一起风里来雨里去过惯了的,一个眼神还是一个动作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早先一步就下去雇马车了,中等马车雇了五辆,其他拉行李的不够再叫就可以了。
皇帝拒绝了马上上车,而是觉得刚下船又坐车,人本来坐船就坐得身体木然了,还不活动活动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反正也有很多人在走路,且听旁边的人说的‘坐车还没有脚走得快呢?’这一听就是本地人啰!
“她说的对不对?”皇帝边走耳朵边听,听他们说的话带着徐长宜的口音就知道是本地人。
“她说得对,重庆府是依山而建,人走的小路是直路,车走的是环山路,所以当港口停泊的船比较多时,坐车还没有脚走的快,是因为车太多堵在路上了。”徐长宜接着说“本地人或是经常来往重庆府的人都知道最快的方法是,从朝天门走上去,在上面再租车,就不会堵下面那截路了。”徐长宜边说还边指给皇帝看。
“那我们不是,好悬没有被堵在路上,走走松松筋骨也不错,还可以看看风土人情听听当地的乡音。”皇帝的身体这点路是没问题的,可怜几位大儒要累到起了。
“就是这个路,是上山路还要爬坡上坎,没走习惯还是很累人的,老爷不如我们到前面找家茶馆坐一坐,歇息一下再走,从上往下看也更能看清楚两江交汇聚的壮景。”徐长宜做事还是很有条理的考虑到老的老小的小,还是找个地方歇息下吧!
皇帝很快看了看身边的人一眼,采纳了徐长宜的议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