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倾南和弘礼收拾好东西出了房间,弘礼看着大殿门口,有些欲言又止,程倾南拿过他的包,对他说:“弘礼,去和参慈师兄道个别。”
弘礼抿了抿唇,进了大殿。
刚好陆其琛转身,出了大殿。
弘礼声音很轻,“师兄,我们要走了。”
参慈跪在佛前,声音很淡,“好好听程小姐的话。”只是一句。
弘礼说:“我和倾南会回澳洲看你的。”
参慈没转头,回他:“好。”
陆其琛出了大殿,走到程倾南的旁边,拿过她手里的包,把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抚摸了她的头发。
参慈不和她回南漫的原因或许程倾南也知道,只是她心里放不下,留参慈一个人在这偏远的山间,她是怕参慈一个人太孤独了。
陆其琛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间,两人终究是没说话。
弘礼出来时,微低着头,他也没说话。三个人出了寺庙,走进机场,直到到了南漫。
出机场时,是成旻来接的他们。
这算是成旻第一次见程倾南,他礼貌的叫了她一声,“夫人。”随后又看向旁边的弘礼,礼貌的问候了声,“您好。”
弘礼微微弯腰,回他,“您好!”
回了宅院,元阿姨见到几天未见的两人,眉梢一喜,“先生和太太回来了。”
陆其琛说:“元阿姨,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元阿姨愣了一下,才看见后面下车的弘礼,弘礼对她笑了笑。
元阿姨说:“好的,先生。”
弘礼跟着元阿姨进了大厅,大院里只剩陆其琛和她。程倾南说:“我想让弘礼跟着我姓。”
陆其琛没多大意外,弘礼回了南漫,总要有个姓氏和身份。
他说:“好。”
程倾南抬眼看他,温声说道:“陆其琛,可能会有闲言碎语。”
程倾南从澳洲带回来一个小孩留在家中,一定会被议论,更何况还和她一样姓程。
陆其琛笑了笑,“那又怎样?”他回的漫不经心。
随后他问:“想好名字了吗?”
程倾南想了想,“程胤,叫程胤。”
陆其琛说:“我明天让成旻办理手续。”
那晚,陆谦愠来了一趟宅院,陆其琛和程倾南都去了公司。他来的时候,恰巧看见弘礼站在院里的菩提树下。
他的拐杖自进了大门就“咄咄”的响,弘礼听见后转身看了过去,他微微弯腰,礼貌的说了声,“您好。”
陆谦愠走到他旁边,也看向菩提树,他问:“你刚刚在看什么?”
弘礼回他:“倾南说过,菩提树寓意着智慧和知识,在澳洲寺庙的后院,也种了一排。”
陆谦愠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答:“以前叫弘礼,现在叫程胤。”
陆谦愠微微点头,“喜欢南漫吗?”
“倾南在这里。”他回。
陆谦愠笑了一下,“陪我进去喝喝茶?”
“好。”
喝茶间隙,陆谦愠看见旁边棋盘,他问:“会下围棋吗?”
“会的。”弘礼说。
两人坐到棋盘旁边,下了一局,却是下了半个小时,陆谦愠嘴角的笑越来越深。
他问:“是倾南教你的?”
弘礼落下一子,动作和神情和程倾南一模一样,他说:“以前在澳洲,倾南隔三岔五的让我和她下棋,她说,下棋能让人心静。”
陆谦愠说:“她教了你很多。”随后,他看出去,外面早已黑成一片,但是宅院灯火通明。
他想,家里多一个人也好,总不至于冷清。
弘礼的手续办完是在三天后,程倾南选了南漫最好的学校,去学校那天,陆其琛和程倾南都没去公司。
进学校前,程倾南只和他说了一句:“程胤,好好和同学相处。”
一直到了十月底,程倾南要出差法国。
那晚,陆其琛的车子驶进宅院,进大厅时看见程胤在一旁的桌子做着作业,程倾南坐在沙发看着晚间新闻。
他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幕,停住了脚步。
在澳洲回来那晚,他和程倾南就住进了婚房,那间房间一直被元阿姨打扫着,很干净,里面的婚纱照也摆的整齐。
他看了眼晚间新闻快要结束了,程胤也在收拾书本,他走进去,坐到程倾南旁边,懒懒的拥着她。
“明天去法国?”他问。
“嗯。”
“我陪你去?”
程倾南抬眼看了他一下,“你不忙?”
“陪你的时间有的是。”
程倾南笑了一下,“尤加会陪我,家里还有程胤。”
陆其琛捏了捏她的手,一会儿泛白一会儿变红,他说:“程胤会照顾好自己。”他停了一下,“你对他的关注太多了。”
他的语气有些委屈,程倾南听出来了,他这是在吃醋。
程倾南说:“他就一小孩,陆其琛不至于。”
她声音淡淡的,虽然是在哄他,却是少了很多韵味。
陆其琛拉她起身,朝着二楼走,“我有件事和你说。”
程倾南任他拉着,有些疑惑,“什么事?”
陆其琛没答,一路走进了房间,反锁门时,程倾南才知道他说的事是什么。
他的脸伏在她的脖颈前,轻轻环着她的腰。程倾南低头,他温热的气息悬浮在她的鼻尖,她微微觉得有些痒,瞬时抬了头。
陆其琛抬手扶住她的头,他轻轻抬头,她的鼻尖碰撞在他的脸颊上,程倾南轻轻的哼了声。
仅是几秒,陆其琛浅浅笑了一声,吻上她的唇。好似窗外的晚风缓缓吹在树叶上,温热,湿软,轻轻触碰着。
晚风不急不躁,被月色萦绕着,片片树叶飘落在窗台上。他挽手把她抱了起来,走向床上。
床头的墙上,一个大大的相框里,程倾南凤冠霞披,陆其琛黑色西装看着她,那是婚礼那天摄影师抓拍的,被陆谦愠选中摆在了婚房里。程倾南意乱情迷时,隐隐见到那袭红色裙子,脑海里浮现了结婚那天,那场隆重的婚礼。
或许,那场盛大的婚礼至少没有太多遗憾。
陆其琛发觉她的神思不知去了哪里,动作停下,轻轻看着她。程倾南搂住他的腰际,脸上一片晕红。他喜欢看程倾南在他身下迷乱其中,紧紧抓着他的模样。
夜渐深,宅院安静,唯有郊外飞来的几只鸟儿在枝头鸣叫。
早上,尤加来宅院接程倾南的时候,程胤刚好要去学校。
程胤叫了她一声:“尤加姐。”
尤加看惯了他穿长衫的模样,现在看着他穿着休闲的便衣,倒还不习惯。她问:“在南漫还习惯吗?”
“挺好的。”他说。
司机把车子开到他旁边,他说:“再见。”随即上了车。
程倾南是被陆其琛叫醒的,她睁眼时,愣神了好几秒,脸上全是怨气。
陆其琛抱着她,笑了笑,“尤加来了。”
她声音哑着,“你明知我今天要出差。”语气有些抱怨。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我陪你去,好不好?”
程倾南看着他,挑了挑眉,“陆其琛,你以前不黏人的。”
“以前也想黏的。”他说。
程倾南微微拥着他,没继续说。以前的他和她一贯都是清冷模样,话都搭不上两句。
她说:“陆其琛,我两天就回来了。”
陆其琛俯在她的肩膀上,沉吟了声,“舍不得。”
她说:“替我照顾好程胤。”
他抬头看着她,语气抱怨,“他比我都会照顾好自己。”
程倾南笑了一下,“尤加等久了。”
陆其琛起身,又围着她转了好久,直到出了房间,他才恢复那身儒雅绅士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