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七月份的平均气温是13℃~23℃。
那天刚好是19℃,下着蒙蒙细雨。程倾南和萨拉一起从教学楼出来时,看见了站在水池旁边撑着伞的陆其琛。
萨拉惊喜的推搡了一下旁边的人,“Ms.cheng.那是你的先生,我记得他的背影。”
虽然她没见过正脸,但是他记得陆其琛,高挺的身姿很难让人不注意。
陆其琛站在雨中,看着走来的程倾南,有着浅浅笑意。
萨拉又说:“你先生长得真好看。”
程倾南淡淡笑了一下,“嗯,长的很好看。”
萨拉说:“比前几天来找你的沈老师都好看。”
她的声音很大,走近时,陆其琛也听见了。
他拉过程倾南的手来到自己的伞下,朝着萨拉笑了笑,声音很温,“您好!”
她说:“我是萨拉。”
陆其琛说:“我知道。你是我妻子的朋友。”她是程倾南人生的第一个朋友。
萨拉说:“Ms.cheng.下个学期见。”
“下个学期见。”程倾南回她。
看着远走的萨拉,陆其琛拥过程倾南,稍稍把伞檐压低,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伞上细雨滴答声不断,他和她的吻温热,轻柔,一波又一波从他们身旁走过的人。
他左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他说:“睫毛长了。”
程倾南笑了。
“两个月没见了。”他说。
他们两个月没见了。陆其琛现在不仅管理着陆氏还管着程氏,自她来了苏黎世,他忙了很多。
半年以来,他只抽得出一个月来一次。
她的脸低低的伏在他身前,“辛苦了!”
他又吻了吻她的脸颊,“终于放假了。”
他拉着她,穿过校园的小道,出了校园。
她的先生,来接她回家了。
在回苏黎世的宅院时,程倾南问:“什么时候回南漫?”
他缓缓打着方向盘,语气很柔,“难得出来,多待两天。”
“七月份刚好是滑雪的好时节,不能错过了。”
她来苏黎世半年了,确实没去滑过雪。
“好。”她说。
“前几天我见到沈老师了。”她说。
“我知道。”
前几天沈嘉禾来她们学校做演讲,礼堂下挤满了人,她也只能远远的看他一眼。演讲结束后,他站在教学楼外,对她笑了笑,“倾南,好久不见了。”
沈嘉禾说:“倾南,读书挺好的,叛逆也好。”
她以前说过,她在学校上课,或许是叛逆的。
他记得。
她说:“其实和沈老师说的一样。会看很多书,朋友不多,常常一个人,但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忙碌而忙碌,会忘记很多事情。”
沈嘉禾笑了。
那天,他们一起吃了顿饭,沈嘉禾连夜回了德国。
回到宅院,刚进家门,陆其琛就把程倾南抵在门上,俯身亲吻着她。
他声音低低的问:“在沙发上?”
程倾南微微喘着气,回他:“回房间。”
他把她抱起来,朝着房间走去。
细雨下的苏黎世雅静,平添了梦幻般的美。远处的天边有一层白色的雾气,缓缓敞开着。白色纱帘被风微微吹动着,时不时拍打着窗子。
浮光下的人影晃晃而动,随着白色纱帘微微摇晃。
是许久不见的思念,是沉浸无声的爱。
直到窗外细雨停歇,染上了月色,终归平静。
是满足,也是惦念。
他懒懒的拥着她,温热的气息还在房间内蔓延。
陆其琛忽而说:“程胤和祖父去了俄罗斯。”
程倾南闭着眼,有气无力的说:“他们的关系越加亲密了。”
他说:“还好有程胤陪着他。”
这半年来,她在苏黎世,他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很少回陆宅。
他垂眸,见她闭着眼,呼吸浅浅,程倾南睡着了。
看见她身上的红痕,他笑了笑。
估计明天滑不成雪了。
他看了眼窗外,夜色朦胧,是寂静。搂着怀里的人,也闭了眼。
今晚在苏黎世,会是一个好梦。
程倾南醒来,旁边的人已经起了,她来到客厅,看见陆其琛在厨房做着早餐,旁边的桌子上插了一束花。
程倾南微微扬起嘴角。
他刚好回头,对上她的视线,笑着说:“荷包蛋快好了。”
程倾南坐在桌子上,她说:“花很漂亮。”
每次他来苏黎世,家里桌子上的花瓶都会每天插满花。
他总说:“倾南,没有女孩不爱花的。”
所以,他总买花给她,也在南漫的后院为她种满了花。
他端着盘子过来,摆在她的面前,他说:“今天是白色的桔梗花。”
花语是永恒的爱。
他坐在她旁边,看着她,“今天,天气很好。”
她也看着他,“腿疼。”
他笑了,“适合好好休息。”
一整天,他拥着她。
他们在外面晒太阳,他手里拿本书,轻轻的念给她听。
他们在家里看电影,程倾南时而笑笑,又时而掉眼泪,他替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那是演的故事。”
他们在沙发,在房间。融入彼此,早已数不清。
后一天中午,陆其琛带着她去了滑雪场。
陆其琛是一个合格的教练,还是一个合格的摄影师。
他为程倾南拍了好多照片,但都是抓拍的,程倾南很少看镜头,也很少拍照。
每拍完一张,他都是看着笑了笑。
他的妻子真的很漂亮。
他们在苏黎世待了三天。
回到南漫,程胤和陆谦愠还没回来。
他们一路往西,环游世界去了。
程倾南回南漫,最高兴的还有尤加,她运营着程氏实在太累。
见到程倾南那一刻,笑容深了很多。
程倾南笑着说:“尤加,你也有暑假了。”
那个暑假,程倾南也忙于程氏。
但她总会抽出时间在宅院的摇椅上晒晒太阳。
她看着阳光,笑了笑,“澳洲又是冬季了。”
澳洲也下雪了。
临近暑假结束前几天,陆其琛很少去公司了,总是在家陪着她。
他嫌时间过的太快。
晚上,程倾南迷迷糊糊间,突然说:“阿琛,我好像一个月没来了。”
陆其琛停下动作,看着她,好似想了几秒才听懂她说的什么。
自从苏黎世回来,她就没来过了。
他看了她几秒,退了出来,快速的穿好衣服。
他说:“去医院看看。”
程倾南见他有些着急,笑了,“只是猜测,这段时间工作也多,可能是太累了。”
他没听,替她穿好衣服,“去一趟才放心。”
去医院的路上,陆其琛一直没说话。
直到她做完了所有的检查,拿着单子站在走廊发呆。
程倾南远远站在对面,看见他的神情,也猜到了。
他走近时说:“倾南,如果——”
“是个生命。”她打断他。
他知道,她现在不想要孩子。
她笑了,“阿琛,你说的,她会是个礼物。”
陆其琛紧紧拿着单子,对她笑了笑,把她拥在怀里。
是个礼物,美好寓意的礼物。
这事,怎么也没瞒住。
陆与江和阮清每天都往宅院跑,陆谦愠和程胤也从欧洲回来了。
提到了程倾南开学的问题。
陆谦愠坚持休学。
可程倾南依然觉得是他们太小题大做了,才足月份,还是要去学校。
陆其琛还是觉得苏黎世太远了,他不放心。
他说:“我陪你去。”
最终程胤说:“我去陪倾南,待月份足了又回南漫。”
陆其琛还是说:“我也去。”他怎么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