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
芳信远临。
最近澳洲的冬季来的很早,山间总是有着层层迷雾。前不久,下雪了,寺里的柿子树上覆满了白雪,可还是有鸟儿飞来枝头鸣叫。
南漫此时是夏季,宅院后的花应该开的很好。三年前,我看见你种的那棵柿子树,现在应该也被绿叶涨满枝头。
前段时间程胤来了趟澳洲,他长成大人了。和我聊了很多。他说你很忙,但总会抽出时间晒太阳,就像在寺庙时一样。他说你常常陪着攸宁,可有时也会拿她没办法。他说他偶尔会看见你站在菩提树下发呆,他也说你的笑容越来越多。
他给我看了一张你们最近的照片,里面有陆先生,有攸宁,还有你。你们笑得很开心。
参慈想,你现在很喜欢自己的生活,有爱你的人,也有你爱的人了。
此时风雪来临,我站在寺里,守候着这里。
愿你们安乐,不受伤害。
参慈
程倾南把信小心的折好,放进了信封里。
参慈很多时候都是给她写信,因为参慈知道她惧怕电话铃声响起的声音,那时候她期盼着程家人给她打电话,却从来没有响过。
她记得,参慈只给她打过三次电话。
一次是她十二岁那年,参慈深夜远赴德国去请沈嘉禾,那晚,他在机场拨通了她的电话。
程倾南听见了机场广播的声音,他的声音缓缓而来:“程小姐,我现在在机场。”
他知道她一个人在澳洲很害怕。
他说:“程小姐,我要回澳洲了。”
他告诉她,只是想让她心安。
一次是她在法国,站在高架上,准备一跃而下的时候。
他说:“程倾南,如果你死了,我也会在寺庙为你陪葬。”
在她寻死的时候,他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她。
一次是她回南漫的第一年,除夕那晚。
他说:“程小姐,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都要平安。”
仅仅三次,他说的不多。
很多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参慈。
他会因为她回南漫时,不经意的一句“参慈,以后这寺庙你要为我守着了”就永远留在了澳洲,为她守着寺庙。
他会在她无数个难熬的夜晚,站在她的窗前,静静的陪着她。
他陪着她安静的站在寺前,看过了澳洲的春夏秋冬。
陪她抄过无数经书,拜过无数佛。
他会在她结婚那天,从澳洲而来,祝她新婚快乐。
他陪着她坠入过深渊,依然会把她从深渊拉出来。
参慈,该怎么形容?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非常重要。
有次程攸宁从抽屉里拿了张照片问她:“这个穿长衫的男人是谁?”
她说:“他是一个受神明敬仰的人。”
后来,她带着攸宁去见了参慈,他们一见如故,好似很久以前就相识一般。
程攸宁说:“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也是你。”
参慈笑了,可她却是哭了。
参慈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我的女儿介绍你。
所以,我带着她来看看你。
她的回信中,只有几个字。
参慈:
浅予深深,长乐未央。
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