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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江东城。

徐家大院、议事厅。

此时正值开春,日上三竿却未有多少热气。

议事厅外古木参天,檐角风铃轻响。

徐敬安方至阶前,一道爽朗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敬安,敬仪,近日修行如何?”

徐敬安扭头看向来人。

来人身长九尺,一袭玄色法袍猎猎生风,面容刚毅,眉宇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龙行虎步,身姿挺拔如松,正是徐家大房的掌事人徐谦勇。

兄弟二人执礼甚恭:“大伯好,修行一切都好。”

徐谦勇修炼的乃是霸道之极的金刀诀,对外狠辣无比,对内却亲和爽直。

为人也没什么架子,经常和年轻一辈混在一起喝酒吃肉。

但徐敬安却不敢有半点小觑。

听自家老爹说,年轻的时候,徐谦勇跟着徐家老太爷在这赤江一带闯荡,徐家为了扎根在这里,跟人纠纷不断。

徐谦勇靠着一口上品法器金纹大环刀,杀的敌人胆寒。

因其斗法时状若疯魔,不顾生死,人赠诨号“血刀狂道”。

所以徐家这一代向来是性格沉稳、考虑周全的二房掌事人徐谦明管事。

身为大哥的徐谦勇也没什么异议。

毕竟管理家族不是打打杀杀,他也不愿操那份闲心……

“好!好!”徐谦勇声若洪钟,哈哈大笑。

他一手拉着一个,带着徐敬安兄弟二人昂首迈入议事厅。

厅内云檀氤氲,主位上端坐一灰袍中年,面容肃穆,不怒自威。

“二伯好。”

“嗯,入座罢。”

徐谦明目光如电,在二人身上稍作停留,微微颔首:“敬安已修至炼气六层?”

徐敬安谦逊一笑。

徐谦明转而看向徐敬仪,语气中透出几分讶异:“敬仪……七层了?”

徐敬仪则是抿了抿嘴,小声说道:

“运气好罢了,前些日子有所感悟。”

还没等徐谦明开口,徐谦勇便接过话头。

他高兴的拍了拍桌子,朗声道:

“哈哈哈!修行之道,何来侥幸!突破即是实力!”

几人对话间,徐家各房的掌事人也都陆续到场。

徐谦明也就止住话头,闭口不言。

徐家为首三房的掌事人皆是筑基修为,其他各房则是良莠不齐。

徐谦明环视众人,沉声道: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因为下面大河坊市的情况。”

听闻此言,原本笑意盎然的徐谦勇顿时面色阴沉,一声不吭。

徐谦明轻轻的拍了拍自家大哥的手背,以目示意尚有晚辈在场,徐谦勇这才勉强压下怒色。

“相信各位也都听说了,大河坊市被人劫了……”

话说到这儿,人群中站起一个满面羞愧的光头,大河坊市正是他们六房的产业。

“家主,我认……”

徐谦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无妨,此非战之罪,那些劫修里面混了一个筑基修士,你们挡不住是正常的。”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咱们打开门做生意,今天是你们六房的产业被劫,明天就有可能是其他房的产业被劫掠。”

“都是一家人,想着怎么把亏空补回来就行。”

六房掌事闭目长叹,颓然落座。

身边其他几房的掌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宽慰几声。

虽然被劫修打了个猝不及防,可他自己的应急处理也不到位,让徐家损失了更多灵材……

他自知理亏,心里都打算被家法处置了……可家主徐谦明却重拿轻放的把他放过了。

看着下面各房的眼神,徐谦明继续说道:

“我和大哥还有老三商量了一下,我们嫡系三房各自匀出一份灵石,帮六房重建坊市,然后其他几房根据自己的情况,出人也好,出力也罢,你们私下商量着来。”

众人皆颔首称是,并无异议。

“另有一事,谦智探得,这伙劫修乃自大燕山流窜而来……”

徐谦勇再难按捺,不待徐谦明说完便拍案而起,怒声反驳:

“家主,分明就是赵家的人……”

“乔装打扮,真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他们的狐狸尾巴!”

徐谦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大哥,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讲。”

徐谦勇呼吸一滞,原本就发黑的面庞变得更黑了。

徐谦明神色不变,继续说道:

“赵家和我徐家的恩怨从祖父那一辈就结上了,底下的小辈也都各有摩擦,我也和老太爷商量了,决定和赵家化解仇怨。”

“年底便是老太爷的一百岁大寿,届时我徐家的一位青年才俊会和赵家的姑娘结亲……云海宗的一位内门长老也会到场见证。”

“等寿宴过后,老太爷便会出手剿灭那伙劫修……”

徐谦明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老太爷出手倒是意料之中,可与赵家结亲……

徐谦勇更是面色冰寒,猛地一拍桌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议事厅。

徐敬安和徐敬仪碰了一下眼神,又看向首位的徐谦明。

徐谦明微微颔首,徐敬安和众位长辈告罪一声,快步离去。

身后传来众人的议论:

“和赵家结亲?哼!”

“就是!上次我白云坊市有四个铺子就是他赵家带人砸的!”

“没错……家主,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我看家主说的不错,赤江一带就我们徐赵两家,斗来斗去,只会让别人捡便宜……倒不如趁着老太爷突破,我徐家势大,两家联姻交融,说不准他赵家就姓了徐……”

……

“大伯,大伯!”

徐谦勇猛地回头,看向徐敬安,浓眉微蹙。

“怎么?老二让你小子过来劝我?”

徐敬安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壶灵酒。

“我哪敢啊大伯,前些日子下面人送来一壶灵酒,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伯……”

徐谦勇哈哈大笑,用力的拍了拍徐敬安的肩头。

二人迈步走进一间偏房,下人送来一些带着灵气的黄牛肉并四色凉菜。

伯侄二人推杯换盏,大快朵颐。

半晌,徐谦勇揉额叹道:

“我何尝不知老二苦心,无非就是家族长远发展那一套……”

“虽然爹突破了,可赵家仍有两个筑基初期,三个筑基中期,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

“两家合流……咱们家真能占便宜吗?”

徐敬安轻晃酒盏,笑而不语。

徐家原本只有三个筑基中期,一个筑基初期,实力相对赵家要弱一些,两家也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可徐家老太爷率先突破,打破了这个平衡。

筑基后期的实力可不是一个筑基中期加上一个筑基初期能抹平的。

赵家也只好认栽,主动求和。

徐家势大,徐敬安猜测老太爷也存了吃赵家绝户的心思。

两家相互联姻,等让赵家男丁断代或者年幼的时候,以亲戚的名义操办丧事……

“况且我实在厌恶赵恒吉那等小人……”

徐敬安举杯劝解:“伯父多虑了。此事尚在试探,纵成定局,大不了各行其是。”

“徐家枝繁叶茂,姻亲不相往来者比比皆是……”

“怎么可能不来往……”徐谦勇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神色变得十分古怪,“敬安……你是不是不知道要娶赵家姑娘的人是谁啊?”

徐敬安撇了撇嘴,猛地灌了一口灵酒。

“总归是旁支哪个倒霉子弟……总不至于是我们兄弟?我可是嫡出……”

见徐谦勇目光愈发微妙,徐敬安心头陡然一沉,笑意顿消。

手中玉杯“咣当”坠地,琼浆四溅。

“莫非是侄儿?”

“当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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