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睿最近一直在关注着一个人。
起因是他有一天发现,有个学生比自己来超能馆的时间更早。
竟然在六点钟之前就已经到了。
于是次日,
他将到馆时间提前到了五点半。
令他震撼是,那名学生依旧比他提前出现在了超能馆。
第三天,
他将时间定在了五点。
即便是夏季,外面的天色也一片漆黑。
可那名学生仍旧早他一点。
“为了节省修行时间,我特意申请住进学生宿舍,这人明明只是个走读生,不该来我起得还要早。”
郑家睿开始怀疑,这学生有可能保持早睡习惯。
所以能保持充沛的精神,每天都能一大早过来。
可直到有一次,晚上十点四十超能馆闭馆,他发现那名学生竟然跟他同时离馆,这意味着之前的猜测都错了。
坦白讲,郑家睿没法接受这件事。
他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成绩优越、谦虚懂事,因为他父母的教育理念。
凡事都要争做第一。
学校的成绩要拿第一、超能修行要排到年级第一、甚至连尿尿都要争取比同龄人尿的远。
现在连修行的时间都比别人要短,让他的自尊心受到打击不小。
尤其是观察一段时间后,越是观察越是心惊。
他发现那个人徘徊于多个训练场地,早晨锻炼身体,下午则开发其他领域,想来也是跟他一样的五项超能生。
“老郑,你今天怎么不在修行室。”
他耳畔旁传来一道男声,是同班的刘建洲找过来了:“找你半天都没看见人,咦,那不是柏林吗?你们之前应该没见过吧。”
刘建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位同组学弟正拼命训练呢。
“建州,你说我最近是不是有点懈怠了。”郑家睿很真诚地问道。
懈怠?
刘建洲乐了。
要不是他清楚对方从来不开玩笑,只怕以为是在消遣他呢。
“我的班长大人,你这要算懈怠,那我们这些人就可以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刘建洲可不算在捧他。
这位目前沈指导名下的最强超能生,也是高三这一届里最有希望考上国防七校的天才。
连沈一川当初对他的评价都是——“他的天赋绝顶,但他的勤奋远在天赋之上。”
“老郑,顺带问一嘴你的念力修到什么境界了?”
郑家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勾起手指。
稍微一动,
只见一旁数百公斤的哑铃片缓缓升起,停滞半晌纹丝不动。
“刚入四阶,运用得还不算熟练,听说某些念力高手不但能让念力固化,还能展开影响周围几十米的环境。”郑家睿只是淡笑道。
“四阶。”刘建洲呢喃:“你果然练成了。
“你不会就是特意过来问我这事吧。”
“还是上次那件事,班上有很多同学都不满意现在这份榜单。”
刘建洲清了下嗓子,语气也有几分不满:“要不是碍于之前的约定,肯定有人按耐不住开始打榜了。”
在本学期开始时,尖子班与部分普通班学生,曾联合迎战过复读部。
那时他们超能薄弱,经验尚浅。
除了郑家睿一个人外,其余皆落败而归。
复读部的学生,可以说是学校请来的一群鲶鱼,为了让他们这些沙丁鱼保持活力而安排的挑战制度。
年年如此,让超能生之间产生竞争的氛围。
每学年早期都是更具经验和实力的复读部占优。
到了中期大家几乎能打得不分上下,而到了学期后期复读生们潜力耗尽,则完全不是应届生的对手。
“我们知道你是想等有足够把握打赢徐清再出手,可你想过没有,等到学期过半,他们已经拿了这么多资源,留给我们的还剩有多少?”
刘建洲语气有些急了。
因为每个月流失的都是真金白银的资源供给,他们等不起了。
“我明白了。”
郑家睿本不想管这些事,只想安安静静修行。
只是到了他这个位置的学生,很多事就是不想做也会被人推着做。
既然吃着最多的资源,就要承担起责任。
“从这个月开始,我会开始继续打榜,直到对上那个人。”
刘建洲眼神一亮,有了他这句话高三这一届所有超能生都会动起来。
也该是他们表现的时候了。
……
“林林,来吃水果。”
下午训练结束,
回家用餐时,妈妈把削好的水果连盘端过来,用牙签叼起喂到儿子嘴边,很是心疼的样子:
“最近怎么回事,脸色变得这么差。”
“学得有点不顺,念力始终卡在一阶。”齐柏林苦笑着向老妈汇报超能学习进度。
“什么麻烦啊,要不跟妈妈说说呗。”
“您一个家庭妇女还懂这个啊。”
不过在妈妈变脸前,齐柏林赶紧说道:“念力控制的二阶,需要将念能覆盖在身上,像穿戴了一套看不见的铠甲。
可我目前的水平也只能凝成一只手,只要稍微分散就会整个垮掉。”
“你示范一遍给我看。”
齐柏林听见妈妈语气很认真,也不敢拒绝赶紧用超能粒子构造出一只看不见的手。
很克制地伸出指头释放出向前推移。
令茶几上的果盘、牙签盒、遥控器之类的小物件,发出嗡嗡的轻微颤抖,距离原位置都稍微移动了些距离。
可当他想让念力覆盖住身体时,却因为念力不均而失败了。
“我们家林林还是挺厉害的嘛。”
妈妈一脸小迷妹的崇拜表情,给足了情绪价值。
她挽起耳畔的头发:“虽然妈妈不懂这些,但像你说的既然能凝出一只手,为什么不试试用手呢?”
“用手?”
“是啊,就像穿衣服一样,总该先用手拿起来,穿戴时才会更方便。”
妈妈漫不经心地开口。
用手穿上衣服?
齐柏林眉头皱起,之前他还真没想过这个思路,只是一个劲制造“无形的念力铠甲”,生搬硬套上去。
结果每次都是因为念能控制程度不够熟练,没法将其缝合好。
听起来这是个可行的思路。
齐柏林越想眼神越亮,当即高兴得脑袋前倾,在妈妈柔软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妈,谢谢你。”
他三两口扒完饭后,便马不停蹄便准备去上晚自习,迫不及待准备尝试这个技巧了。
“这孩子……”
妈妈则是在原地愣了半天,良久才摸起刚才被亲吻过的地方。
十分留恋那种触感。
“念力控制,真有这么难学吗?”
她照搬齐柏林刚才的举动,有样学样将手掌缓缓抬起,任由身体里的气肆意滚动。
不过几次尝试之后,便生出了无形之手。
下一秒,
桌面边缘的蜜桔开始诡异地自转,果皮纹路渗出琥珀色汁液。
牙签筒咔嗒作响,
上百根细木签如孔雀开屏般在空中绽开弧光。
某种无形的触须正在蔓延。
连同茶几一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四条桌腿缓缓离地三寸。
她轻轻一发力。
电视屏幕的噪点突然凝成实体,饮水机里的半桶水像被翻转的沙漏,天花板上接连传来古怪的弹珠声响。
这一整栋楼,都受到影响发出清晰可见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