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清了清嗓子，语气缓和不少：“但是……我们要分清内部矛盾和敌我矛盾。”
庄蕾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林诺对自己人还是很宽容的。
尤其是张子超这种元老，可以多给几次机会。
夜会的事，虽然办的很荒唐。
但本意是为了丰富领导的业余文化生活，加强精神文明建设。
最后的结果，也算林诺计划中的重要一步。
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所以顶雷之后，是不是也得给点好处？”
庄蕾的笔还停在本子上。
“嗯！你先去试试他的态度。认罪认罚，宽大处理。胡搅蛮缠，牢底坐穿。”
林诺摇头苦笑，接着布置细节。
等到事情出来，肯定得有人背锅。
不能等官方有反应，要抢先一步表明态度。
到时候出一个公告，以“工作出现重大失误”为由，开除张子超。
当然，不能让他回家躺着。
林诺正准备筹备宣发公司，张子超可以去张罗前期工作。
这些东奔西走，与人打交道的事，他办正合适。
特别是梳理好前期的各种关系，对公司正式运营大有裨益。
经过这一次，相信张子超短时间内不会再整幺蛾子。
“官方能信吗？一个员工为了老板评奖，闹出这么大的事？”
庄蕾的提问，让事情回归本源。
“我估计不能信！但是，你想想我提到的两个传闻，你懂得！”
不管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用社会新闻带动娱乐新闻热度，再用“员工个人行为”解释前因后果。
全是林诺有样学样，照猫画虎。
关键是整个过程没有违规违法的地方。
林诺既不会歪曲新闻事实，更不会在偷拍时侵犯肖像权，留下法律漏洞。
只需要稍加引导，自然能达到目的。
不过，有些事不是看错没错，而是看对方怎么认为。
林诺望着窗外，扶额轻叹。
沉思之际，想起之前的一句话：一切虚伪与暗昧，在真正的光芒面前无所遁形。
他此时谋划的这些，就是虚伪与暗昧，绝对躲不过真正的光芒。
至于“正道的光”能不能容得下他，试试看呗！
还是那句话，这个明星能当就当，当不了跑路。
有这一条托底，没什么好顾忌的。
林诺谨慎，会在“干坏事”时，尽量把所有可能性考虑到。
也是因为谨慎，他始终留下一条退路，别把人搭进去。
“林总，想啥呢，表情这么凝重？”
庄蕾记录完成，自己过了一遍，再没有其他问题。
林诺笑着摇摇头，撑个懒腰，调侃道：“没什么，又想到一个传闻！”
庄蕾调侃道：“呦！这么一会儿，三条传闻！”
“不要飞升，上界以我族天骄为食！”
一句玩笑话，庄蕾先是愣住，随后与林诺相视一笑。
这应该是三个传闻中，最无厘头的一个。
……
“我怎么那么爱你呢！为了你得奖，惹下一屁股官司！”
张子超人没进办公室，骂声已经传进林诺耳中。
林诺斜斜的靠在躺椅上，优哉游哉，半天才淡淡的反问：“不服？”
“服啊！”
“服的话，你在狗叫什么？”
“我服！但我非要狗叫，汪汪汪！”
张子超抢过林诺桌上的打火机，揣在自己兜里。
又熟练的从茶几下面翻出两条烟，夹在腋下。
这种报复行为，无疑是张子超的无能狂怒。
“什么意思？上我这进货？”
张子超退到门口，维持着不进不出的防备姿势：“进去以后没得抽，先顺一点备着。”
“这是抢，不是顺！”林诺被逗乐了，双手抱胸，看他玩什么名堂。
张子超没理会，自顾自抱怨道：“乱世纷纷，靠的是忠臣良将。太平盛世，容不下肱骨栋梁。”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觉得你没错，是吧？”
林诺指着面前的座位，示意张子超别跑，过来坐着。
张子超警惕坐下，把腋下的香烟夹得紧了些，却把打火机放回去：“顺烟不顺火，道德标兵就是我。”
“满嘴顺口溜，你要考研啊！”林诺笑骂一声，“也对，进去以后有的是时间读书进步。”
“真得进去？那我可不干！”
张子超把烟往桌上一丢，摆出“猪大肠”的状态。
“先不说这些。我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弄一个群发出来？”
林诺收起笑脸，一脸严肃瞪着张子超。
“群发？这个总结好！”张子超继续没皮没脸的傻乐，“总共五个，来了三个，带走一个！林总，保守了啊！”
“滚蛋！说正事呢！”
“正事？我办的就是正事。拍电影，用了几十个女演员。剩下没来的，不得见见嘛！”
按照张子超的说法，这叫彰显地位。
林子大了欣欣向荣，持续发展，必须全方位展示实力。
借着投资电影选角的名号，告诉她们，谁是老大。
正好前段时间，林诺和肖占撕逼，未分胜负。
林诺的优势是拥有内容制作能力。
借此机会，告诉圈子里，别指望他们能给实际好处。
即便肖占背靠鹅厂，资源也是资本安排好的，哪能轮得上你们！
想要挣钱出名，得靠林诺。
“嚯！站位这么高，照你这么说，我得谢谢你！”
“子超一心只为社稷，不求功名利禄。”
“放屁！”
没有项目，编一个名头唬人，林诺就不说了。
展示实力，非得和女演员展示？
最奇葩的是提“特殊要求”的意义何在！
“呃……”张子超被问住，半天没说话。
林诺不依不饶，继续责问：“我再问你，庄蕾和你说的是找一个女演员，演夜会炒作绯闻的戏码，你怎么说的？”
“我说的差不多！只不过……加了些暗示！不是来了三个吗？”
“我是问来几个吗？”林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你知道这件事有多大影响吗？”
“啊？”张子超看林诺发火，不敢拖大，坐直身子挨训。
林诺随口编了几条负面影响。
诸如“形象受损”“名声臭了，以后正经有项目时找不到演员”之类。
唬的张子超一愣一愣的。
临到最后，林诺叹了口气：“你就说这黑锅背不背吧！”
“能背，但是不敢背！怕影响我儿子考公！”张子超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观察林诺眼色。
“好！那只能便宜别人喽！”
林诺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项目策划书。
标题上几个“宣发公司成立”的大字，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