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直截了当的提问，没有得到韩组长的正面回答。
从见面开始，韩组长平静、激动、放松，各种状态都表现出来过。
唯独没有像此时这样踟蹰不决。
林诺暗道，得是多大的事？
能让甲方觉得不好意思提出来？
“你猜！”
“不爱猜女人的心思，直接说吧。”林诺摆摆头，“能干我就干，不能干你另选贤能。”
“怎么？我给这样的条件，你还准备拒绝？”
“你刚才那些不是条件！”林诺的神情相当轻松，“应该说是……话术！”
只说权力，不说义务。
通常意味着义务难以完成，条件苛刻。
韩组长笑了笑，一副“果然糊弄不过去”的表情：“其实很简单！无非是那些事……”
娱乐行业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不只是普通人向往，连“天生高人一等”的天龙人也想往里钻。
这些人就是大家平时说的“资源咖”。
韩组长说了几分钟，绕了一大圈。
最后还是回到这一条：“带带新人，参与指定的项目，我要的就是这些，简单吧？”
“简单！”林诺露出冷漠的神情，“我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我了！”
时代偶像？骗人的！
脑子好、会说话、遵纪守法情操高尚？骗人的！
出身普通，带给人跨越阶级的希望？还是骗人的！
韩组长真正看重的不过是林诺参与和运作项目的能力。
演一部，火一部，还能独立运作项目。
如果拿来“带小号”简直一流。
韩组长的确位高权重。
但被“分配”到娱乐事业，能有多高、多重？
说白了，她有需要讨好的人。
如果让林诺成为自己人……
林诺相信，韩组长以往利用过手中的权力，让别的演员、明星“带过人”。
只不过效果实在不理想。
压根捧不红那些歪瓜裂枣、双商堪忧的“小号”。
所以，她才创造性地提出“时代偶像”计划。
一方面把林诺捧的高高的，另一方面在让他把“捧人”事业做成“量产”流水线。
从而为她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仅此而已！
韩组长知道林诺不是好糊弄的，相当干脆：“我不否认，但是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我觉得不然！”林诺伸出手，说一条，收一个手指。
第一，带新人的作品质量必然会下降。
导致林诺少赚钱，口碑下降。
第二，有些项目绝对没前途。
但是出于某些客观原因，林诺得参与进去，费时费力不讨好。
第三，当上“时代偶像”，包袱太重。
林诺有些话不能再说，有些事不能再做。
第四，林诺和别的艺人不一样。
他喜欢一阵一阵的忙。
如果成了“时代偶像”，不管愿不愿意，估计没有闲下来的时间。
“还有吗？”韩组长不置可否，淡淡的询问。
“有！”林诺把最后一个手指收回，“我不爱伺候人！”
能让韩组长给面子的人，林诺应该得罪不起。
夹起尾巴做人，还不如撂挑子不干。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当朋友，我们也可以当生意伙伴！”
韩组长真给面子，提出折中的方案。
这也变相证明，所谓的“时代偶像”，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林诺的回答简单直白：“还是不行！”
韩组长表情严肃起来，“你和徐静雷可以做生意，为什么和我不能？”
“做生意是平等主体之间的交易行为。”
林诺和徐静雷谈生意，互惠互利。
答应帮徐静雷演电视剧，带新人，但是林诺对剧本有要求。
剧本不好，他可以不演，徐静雷没意见。
假设合作中出现纠纷，林诺可以和徐静雷谈。
也可以直接拒绝合作，甚至能够因为利益问题对薄公堂。
但是，如果是韩组长交办的任务呢？
林诺有拒绝的可能吗？
说白了，韩组长有许多种拿捏林诺的方法。
但是林诺没办法对韩组长造成任何伤害，缺少制衡手段。
这种不对等的相互关系，根本就没办法做成生意。
“你为什么一定把我想象成对手呢？”韩组长起身，慢慢走到整面墙的书柜前，“我们可以做朋友！”
“朋友？”
“朋友！”韩组长开始翻弄书柜上的装饰品，淡淡地说道，“朋友的意思是我不逼你，你有自主权，自主决定哪些项目可行，哪些不参与。”
“话说到这份上，别怪我直接！”林诺同样站起身，跟着韩组长走到书柜边，“我信你不过！”
韩组长没有否认，手放在书柜里一本精装《康熙字典》上：“如果我再展示一些诚意呢？”
“你说的是这面墙后的秘密？”
这是林诺今天最感兴趣的地方！
诡异的26层和办公室，书柜暗门里藏着的秘密。
……
央妈大楼下的咖啡厅。
林诺和焦急等待的庄蕾汇合。
简单说了说情况，庄蕾惊讶的目瞪口呆：“所以还是谈崩了？”
不等林诺回答，庄蕾又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不是受制于人的性格！”
接着自顾自说道：“没事！咱们玩咱们的，只要守法，只要不出错，我不信她敢打击报复……”
“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说随时退圈吗？实在不行，咱们撂挑子！”
“我同意了！”林诺淡然一笑。
“对！坚决不同意……你同意了？”庄蕾差点把面前的咖啡打翻。
“对啊！”林诺神态轻松，语气平静，“同意有好处，不同意有坏处，为什么不同意？”
“少来这套！和我也装？”
庄蕾显然知道这不是真实的理由。
“没准备瞒你，我先说结论吧！”
林诺组织语言，侃侃而谈。
做生意关系要对等。
如果不对等，缺少公平交易的基础。
但是，可以用其他方式弥补这种不公平。
不能和韩组长做生意的原因，在于对方有权力做背书，林诺没有能奈何她的手段！
所以，林诺提出两条来保障自身权益！
第一条是减少对方的话语权。
第二条是增加自己手中筹码的价值。
绝大部分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如果有一方先完成，对另一方来说就多了一层保障。
这方面南亚恒河国最有发言权！
只要你敢垫资，他就敢赖账。
“你的意思是？”庄蕾不解。
“我和赞比亚人民学的这一招——办一次事，收一次钱，而且是先办事，后付钱。”
“我还是不懂！”庄蕾摇摇头，面露疑惑。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
林诺正在筹备宣发公司的事。
除了成立公司的常规流程，宣发公司还需要拥有自己的关系网。
否则没办法打通底层渠道，达不到宣发效果。
而这层关系网的建设，如果有官方帮忙，绝对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