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城外,黄沙漫天。
杨过一行六人在沙漠中艰难前行。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三天,他们必须尽快赶到敦煌,找到紫影教的据点。
“前面就是月牙泉。“黄药师指着远处一片绿洲,“我们在那里休整,入夜后再进城。“
杨思龙走在队伍中间,右臂缠着厚厚的布带,掩盖着不时闪烁紫白光芒的龙纹。自从离开终南山,这纹路越来越活跃,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思龙,感觉如何?“杨过回头问道。
少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好,就是越靠近敦煌,手臂越烫。“他压低声音,“爹,昨晚我又梦见她了...林教主...她说'时候快到了'...“
杨过眉头紧锁。这一路上,杨思龙频繁梦到林影儿,每次都带来不祥的预感。
月牙泉边,众人卸下行装休息。郭山河与耶律渊如去打水,程英和陆无双准备干粮,黄药师则拉着杨过走到一旁。
“杨小友,有件事必须告诉你。“黄药师从怀中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这是《西域奇毒志》的完整版,我在桃花岛秘阁找到的。“
杨过翻开册子,只见最后一页赫然写着:“双生之子亦有三,紫白交汇元神现。三十五年轮回满,三生归一方可解。“
“这是什么意思?“杨过疑惑道。
黄药师神色凝重:“我查阅古籍后确认,当年林朝英收养的不只双胞胎女婴,还有一个男婴。三个孩子同父同母,被分别送往不同地方。“
杨过心头一震:“第三个孩子...在哪?“
“这正是问题所在。“黄药师叹息,“所有记载到此为止。但结合紫影圣使的出现时间...“
两人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那个失踪的男婴,很可能就是现在的紫影圣使!
“若真如此...“杨过声音干涩,“他与龙儿、林影儿是亲兄妹,与思龙就是...“
“舅甥。“黄药师点头,“血脉相连,这正是他能继承林影儿毒源的原因。“
远处突然传来郭山河的惊呼。杨过与黄药师急忙赶去,只见两个少年站在泉边,死死盯着水面——清澈的泉水倒映着他们的脸,但水中的影像却诡异地变成了杨过的模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耶律渊如声音发颤。
黄药师迅速取出一张符纸投入水中,影像立刻恢复正常:“幻术。有人在此布下了迷魂阵。“他环顾四周,“紫影教知道我们要来。“
杨过看着两个惊魂未定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若他们真是自己的骨肉,这些年流落在外...他不敢再想下去。
入夜后,一行人悄然进入敦煌城。这座丝绸之路上的古城本应繁华热闹,此刻却异常冷清,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不对劲。“小龙女轻声道,“太安静了。“
黄药师点头:“紫影教必已控制全城。大家小心,别分散。“
他们按照情报来到城西一处大宅院前。院墙高耸,黑漆大门紧闭,门环上挂着个白玉面具,与林影儿戴的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杨过示意众人隐蔽,“我和龙儿先进去查探,黄岛主带其他人接应。“
“不行!“杨思龙坚决反对,“我们说好了一起行动。我的力量能感应到毒源,必须进去。“
郭山河与耶律渊如也坚持同去。最终,黄药师决定由他带两个少年走正门吸引注意,杨过一家从侧墙潜入,程英和陆无双在外接应。
计划已定,众人分头行动。杨过携妻儿轻巧地翻过侧墙,落入一个花园。园中草木枯萎,唯有中央一棵老槐树郁郁葱葱,显得格格不入。
“有古怪。“小龙女警觉地环顾四周,“太容易进来了。“
杨过也有同感。正欲开口,突然听到正门方向传来打斗声!三人连忙赶去,穿过几道回廊后,眼前景象令他们浑身冰凉——
庭院中央,黄药师单膝跪地,嘴角带血;郭山河与耶律渊如被紫色光索捆缚,悬在半空挣扎;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人背对而立,头戴白玉面具,手中把玩着两枚玉佩,正是“山“与“渊“字佩!
“住手!“杨过厉喝,纵身跃入场中。
白衣人缓缓转身。虽然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下巴轮廓与杨过惊人地相似!他开口,声音沙哑如金属摩擦:
“杨过...我等了你三十五年。“
杨过浑身一震:“你是谁?“
白衣人不答,只是轻轻摘下面具。面具下的面容让所有人倒吸一口气——除了右眼角没有泪痣,他简直与杨过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是谁?“白衣人狞笑,“我是被你抛弃的那个孩子!“
杨过如遭雷击:“胡说!我从未...“
“住口!“白衣人厉喝,“三十五年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这一天!“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紫影纹身,“看看我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是拜你所赐!“
小龙女上前一步:“这位...公子,其中必有误会。过儿他...“
“小龙女。“白衣人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古墓派的龙姑娘。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经常偷偷去看你练剑...那时候我多希望你能认出我啊...“
小龙女脸色煞白:“你...你是...“
“林朝英带走了姐姐,白驼老人带走了妹妹,而我...“白衣人指向杨过,“被他亲手扔给了紫影教!“
杨过脑中轰然作响。他确信自己从未做过这种事,但白衣人眼中的恨意如此真实,不似作伪。
“我不明白...“杨过摇头,“若你真是我儿子,我怎会...“
“因为郭芙!“白衣人嘶吼,“因为你不敢承认与她的私情!“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震得所有人呆立当场。郭山河与耶律渊如更是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向杨过。
“荒谬!“杨过怒喝,“我与郭芙师姐清清白白!“
白衣人冷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认得这个吗?“
杨过定睛一看,信笺上的字迹赫然是郭芙的!上面写着:“过儿,孩子我已托付可靠之人。此生无缘,来世再续。“
“这是伪造的!“杨过厉声道,“我从未...“
话未说完,白衣人突然出手!一掌拍向杨过心口,招式竟与黯然销魂掌有七分相似!
杨过仓促接招,两掌相击,一股阴寒内力顺着手臂侵入,整条胳膊瞬间麻木。他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爹!“杨思龙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右臂龙纹紫光大盛,一掌拍向白衣人!
“思龙不要!“小龙女惊呼,却已阻拦不及。
白衣人不闪不避,任由杨思龙一掌印在胸口。令人震惊的是,他非但没受伤,反而将杨思龙的手牢牢吸住!
“好侄儿...“白衣人狞笑,“多谢你的力量!“
紫光顺着杨思龙的手臂疯狂涌入白衣人体内,少年发出痛苦的嘶吼。小龙女急忙出手,玉女剑法直刺白衣人咽喉,却被一层无形气墙挡住。
“没用的,龙姑娘。“白衣人轻笑,“在这里,我就是神!“
就在危急时刻,被悬在半空的郭山河与耶律渊如突然同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紫色光索上。血雾与光索接触,发出“嗤嗤“声响,光索竟被腐蚀出裂痕!
“什么?“白衣人一惊,注意力稍散。
杨过抓住这瞬息机会,九阴真经全力运转,一指点向白衣人眉心!这一指看似简单,实则凝聚了他毕生功力,指尖甚至泛起了淡淡金芒。
白衣人不得不松开杨思龙,侧身避让。杨过变指为掌,一招“拖泥带水“拍向对方肩头。白衣人仓促接招,被震退三步。
“好个杨过!“白衣人怒极反笑,“既如此,就让你们一家团聚吧!“
他双手结印,整个庭院突然剧烈震动!七道紫光从地底射出,在空中交织成网,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紫影天罗!“黄药师惊呼,“快退!“
为时已晚。紫光如活物般缠绕上每个人的身体,越是挣扎束缚越紧。杨过只觉一股阴寒之力侵入经脉,内力运转顿时滞涩。
“没用的。“白衣人踱步到杨过面前,“紫影天罗专克中原武功。说起来,这还要感谢林影儿...我那亲爱的妹妹。“
他俯身,凑到杨过耳边:“知道为什么我恨你吗?因为你明明有能力救我,却选择了抛弃。就像你抛弃郭芙一样。“
杨过怒目而视:“胡言乱语!我从未...“
白衣人直起身,突然大笑:“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没关系...“他转向被紫光束缚的郭山河与耶律渊如,“你们的'父亲'似乎失忆了。要不要我帮他回忆一下?“
两个少年挣扎着,却说不出话。白衣人又走到杨思龙面前:“至于你...亲爱的侄儿,你的力量归我了。“
他伸手按在杨思龙额头,紫光大盛!少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右臂龙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
“住手!“小龙女泣血呼喊,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破空而来,精准击中白衣人手腕!他痛呼一声,后退数步。紧接着,一阵清越的箫声响起,紫光天罗竟微微颤动!
“碧海潮生曲?“白衣人惊愕地望向声音来源。
院墙上,一个青袍人影踏月而立,玉箫横吹——又是一个黄药师!
“这...不可能!“白衣人看看院中的黄药师,又看看墙上的,“分身术?“
墙上的黄药师飘然落下,箫声不停。随着音律变化,紫光天罗开始出现裂痕。与此同时,院中的“黄药师“身形渐渐模糊,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幻影?!“白衣人这才明白上当。
真正的黄药师箫声陡转急促,紫光天罗应声而碎!所有人同时脱困,杨过第一个跃起,黯然销魂掌全力拍向白衣人胸口。
白衣人仓促接招,被震得连退七八步,面具也掉落在地。他嘴角溢血,却狞笑不止:“好!很好!今日到此为止...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他猛地掷出一颗紫色烟雾弹,“砰“的一声炸开,待烟雾散去,人已不见踪影。
“追!“杨过正要追赶,黄药师拦住他。
“别急。“黄药师神色凝重,“此人武功诡异,贸然追击恐有埋伏。先救人要紧。“
杨思龙瘫软在地,右臂龙纹几乎消失,面色惨白如纸。小龙女连忙为他检查,发现内力几乎被抽空。
“他...他夺走了思龙大半力量...“小龙女声音发颤。
郭山河与耶律渊如也受了内伤,但无性命之忧。众人简单休整后,决定先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回到客栈,杨过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明月。今夜所见所闻,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那个自称是他儿子的白衣人,郭芙的信,还有“抛弃“的指控...一切都让他困惑不已。
“过儿。“小龙女悄然来到身旁,递给他一块紫色水晶碎片,“这是从那人身上掉落的。“
杨过接过水晶,月光下,碎片中隐约可见影像闪动。他凝神细看,竟是一段记忆片段——年轻的郭芙抱着一个婴儿痛哭,旁边站着个模糊的男子身影...
“这是...记忆水晶?“杨过声音干涩。
小龙女点头:“和影儿给我的一样。但这段记忆...似乎被篡改过。“
“什么意思?“
“你看那个男子。“小龙女指着模糊人影,“身形与你相似,但举手投足完全不同。而且...“她轻声道,“若真如那人所说,他是你与郭芙师姐的孩子,为何会与影儿是兄妹?“
杨过猛然醒悟:“除非...“
“除非三个孩子同父同母。“黄药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而那个'父',可能另有其人。“
杨过转身:“黄岛主,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黄药师叹息:“只是猜测。当年林朝英带回龙姑娘时,我曾注意到她体内有奇异毒素,与西域某种秘药相似。如今想来,三个孩子可能都来自西域某个神秘家族。“
“那我与郭芙...“
“很可能是那人编造的。“黄药师肯定地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确实与你们血脉相连。否则无法吸收思龙的力量。“
小龙女突然想起什么:“黄岛主,您之前说'双生之子亦有三',那古籍上可还有别的线索?“
黄药师摇头:“记载到此为止。但我怀疑...“他顿了顿,“第三个孩子可能被做了手脚,记忆被篡改,才会如此仇恨杨过。“
杨过握紧水晶碎片:“无论如何,必须找到他。不仅为了思龙的力量,更为了弄清真相。“
夜深了,但无人能眠。明日,他们将深入敦煌莫高窟,据说那里是紫影教真正的老巢。而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更加惊人的秘密,以及那个自称是杨过儿子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