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展现出进攻性的弄玉也并非就是真的那么勇敢,她所展现的勇敢,更大的底色是冲动,在冲动的是一瞬间,她说出了让魏明彻始料不及。
不过还不等魏明彻有所回应,弄玉自己却已经先怂了,只见弄玉连忙催促道:“公子赶紧修炼吧,我还等着公子修成神功,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呢。”
“人小鬼大。”
魏明彻抬起手掌,就在弄玉以为自己又要被弹,连忙护住自己的额头时,魏明彻的手掌却落在了她的头顶,她想象中的重击并没有发生,有的只是温柔的抚摸。
“小家伙要快快长大啊。”魏明彻抚摸着弄玉柔软的长发,再有两三年就差不多算是真正的养成了。
“弄玉已经长大了。”弄玉嘟囔道,在别的地方,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大多都已经议亲了,有的甚至已经成亲了。
“还不够大。”魏明彻纠正道。
“哪有。”弄玉想要辩解,脑海中却是灵光乍现,难道是?
想到关键之处的弄玉不由微微下移视线,看不到鞋尖啊,用公子的话说,这种规模不是已经算是很大了吗?
难道公子他?想到这里的弄玉眉头微皱,随即眼眸中就绽放出一种灼热的斗志:看来以后还要继续加餐,还要让张婶继续准备羊乳和木瓜才是。
魏明彻并不知道弄玉想到的竟然是这些东西,他只当弄玉的沉默是肯定了自己的说法,也就满意地错开弄玉,径直走向床榻。
今晚,将有奇迹诞生。
夜深人静,星光灿烂,卧室中的灯火忽明忽暗,映照出魏明彻的脸庞。
哪怕已是深夜,弄玉的精神依旧绷的紧紧的,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盘腿坐在床榻之上的魏明彻。
此处,对于外界的事务,魏明彻已经全然不知,他所有的精力都已经投入了修炼之中。
万剑归宗的内功心法,他早已经烂熟于心,对其记载的行气要诀,更是在心中模拟过无数次,此时修炼起来,虽然谈不上轻车熟路,但各处的要诀也是运行自如。
在魏明彻的体内,一缕缕真气自丹田而出,在经脉中运转,只是,曾经运转真气是为了壮大真气,此时则是为了消磨真气,直至将其消磨殆尽。
将其化作资粮融入经脉,使其成为强化经脉的一次性消耗品。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当然,还有更为快捷的方法,那就是直接从丹田出手,彻底废除一身功力。
但若是那样的话,未免太过浪费十年之功,魏明彻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并不愿做那样的事情,他又不是无名,是被动废功的。
随着魏明彻不断压榨丹田中的真气,他的经脉强度在竭泽而渔般的强化下,有了明显的提升,而随着经脉强度的提升,丹田的景象越来越残破。
原本修炼道家人宗功法十年而开辟的丹田充斥着旺盛的生机,此刻,却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再无一丝元气的存在。
但这还不够。
魏明彻压榨着丹田最后的潜力,突然间,在丹田深处灰蒙蒙的世界中,出现了一丝亮光。
出现了。因为散尽功力而出现疲态的魏明彻瞬间来了精神,运转万剑归宗心法,勾动元气融入到那道微弱的荧光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剑鸣自丹田深处响起,伴随着剑鸣而起,一道凌冽的剑意冲天而起。
一直守在房间中的弄玉几乎是本能地移开了视线,在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视线都要被撕裂了一般。
床榻四周的帷幕,也似乎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冲击,在鼓动中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滚滚元气朝着冲击着帷幕,朝着魏明彻汇集而来,壮大着丹田深处新生的剑气。
直到一柄无色无形的剑气虚影彻底形成,魏明彻一指点出,勾动丹田深处新生的剑气虚影,一缕凌冽的剑气以无比迅捷之势,顺着经脉,贯穿手部经脉,自指间而出,直射而上。
几点尘土飘落,魏明彻头顶的帷幕已经被破开了一个大洞,点点星光洒落在他的脸上,那道剑气不仅剖开了头顶的帷幕,更是直接洞穿了房顶。
只是,大概是因为他只是初步掌握这道剑气,还不能做到精妙的控制,虽然威力足够,但却失之惊喜,以至于剑气在洞穿房顶的瞬间,剑气炸裂,看似破的洞口极大,但却是失败之处。
这一点剑气,若真能完美掌握,那只会在房顶留下一道指肚大小的窟窿,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夜色下的星光都已经投射在了他的脸上。
不过,即使如此也足够了。魏明彻收回视线,感悟着身体中的变化,大为满意。
他毕竟不是那位天剑无名,一上手就直接掌握了万剑归宗的精妙,但他已经走上了这条道路,终有一日,可化身万剑,无坚不摧。
“公子,你练成了?”弄玉见魏明彻一指破开房顶,也是大为惊喜。
在这个世界上,她可以说是最了解魏明彻的人,她知道魏明彻虽然身份贵重,但对权势并不看重。
他的王族身份在魏国十分管用,因为他的祖父与当年的魏王是亲兄弟,他这一代,与当今的魏王还没有出三服,算是王族的核心成员。
在魏国,魏王选拔官员,任用众臣,血缘与身份,是十分重要的参考,甚至还要在能力之上。
可以说,魏明彻若是想要在大梁那边谋取官职,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得到一个不小的官位。
但在继任安陵之后,魏明彻除了过年时,例行公事地拜访几个王族中的长辈外,根本就不在大梁那边活动。
魏明彻真正在意的是武功,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可谓是不务正业,对不起他安陵君的身份。
可那又如何,千金难买一个乐意,在权势与武功之间,魏明彻更在意后者。
“只是刚刚开始,连入门都算不上。”魏明彻感悟着全新的力量,踌躇满志道。
“入门?”弄玉不解,在她看来,方才那道直接将房顶洞穿的剑气已经很厉害了。
那么厉害的剑气,难道只能算是入门?
“我说的这个门可不是一般的门,是南天门。”魏明彻大笑道。
万剑归宗门,可不是什么门都能够碰瓷的。
“那就是君上他修炼了十年的剑?”同一座庄园中,老眼昏花的唐雎懒洋洋地看着远处突然炸裂的房顶,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同一时间,在距离魏明彻卧室不远的一处偏院中,正在打坐修炼的荆轲猛地睁开了眼睛,震惊地推开窗户,星空依旧,似乎什么都没有。
“方才的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古怪,古怪。”荆轲远远看着,那股神秘的气息似乎是从安陵君那边传出来的,真的是他吗?
在方才的一瞬间,他体内的真气竟然差点失控,似乎是遇到了克星,不对,是君王。
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安陵君那样的人,学武更多的只是消遣,又能投入多少精力呢?想到自己方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有些事情,真的只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