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现在只有查岚、徐四、冯宝宝三人。
二十多年了，再次出现异人杀害普通人的恶性案件，这不仅是打鲁省公司脸，也是在啪啪打徐四的脸。
四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一次，徐四要亲自处理这起案子，他要亲手将这个杂碎砸碎。
“宝儿，把案情详细说一下。”
“那些死人都是普通人，但我在他们的身上，发现了一些残留的炁，而且是一股，是一股让我很不舒服的炁。”
“怎么形容这些死人的情况呢……”
冯宝宝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顿了，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描述死者身上怪异现象。
许久，冯宝宝眼睛一亮，拳头砸在掌心上。
“我知道这些死人像什么了，就像注水的猪肉，炁是被强行灌注到身体里的水，要把这些炁挤出来，多多少少会留点。”
查岚好想提醒一下冯宝宝，作为国企员工咱们话说能委婉点吗。
不要这么直接吗，一口一个死人，还说他们是注水的猪肉，咱多少尊重一下死者，好伐。
余光瞟向徐四，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认真地听着冯宝宝讲述案情。
呃！
没事了！属实查岚自己瞎操心。
话说回来，徐家父子三人对冯宝宝是真的宠爱。
查岚很清楚，自从他被徐四招到公司，他身上就被打上徐家人的烙印。
所以，今后想要进部，先做到用最短的时间融入徐家人和宝儿姐相处的氛围。
呵！办公室政治小意思，鲁省人出生自带的天赋。
“宝儿，你是说，凶手应该是把炁灌入死者体内，控制他们自相残杀？”徐四摩挲着胡须：“和湘西的蛊术、伶人的傀儡戏比起来，凶手的这个能力显得很笨啊！”
徐四紧皱着眉头，脑袋微微泛出蓝光，大脑就像一台计算机，将这一万五千多的异人名单快速过了一遍。
“我不记得有这样一号异人，难道又是不在册异人干的，或者是新觉醒的先天异人。”
徐四目光正好和查岚对上，看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再也忍不住了。
“小子！别光听，说说你的想法。”
“除了公司的人，我就再没有接触过异人，对异人的事不一定有今天的吴局长知道得多……”
“少说废话，有想法你就放心大胆地说，磨磨唧唧的一点不像个男人，以后公司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你处理。”
得！四哥这是把肚子里的火发自己身上了，查岚识趣地直奔主题。
“不谈异人，我就讲讲人性，讲讲逻辑。”
“从吴局描述的案情中，我看见的是亲兄弟们用嘴、用手、用最野蛮的方式相互厮杀，直到不留一个活口。”
“我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诱惑，能让一家人放弃亲情，连野兽都不如，只有被异人控制才能解释得通。”
查岚静静听着徐四和冯宝宝对案件的描述，因为知道部分剧情，他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但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想法。
扣！扣！
“四哥，这是您要的沈家所有资料。”
一名哪都通员工推门而入，将文件交给徐四后，便转身离开。
徐四将手中的文件翻了一遍，心头的火气也渐渐平息下来。
五十多页的资料，几乎写的都是沈家做下的恶行，换成徐四自己也恨不得屠了这一家子。
徐四随手将手中的文件扔到一边，就像是丢了一堆垃圾，再多看一眼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能合法地做下这么多恶行，沈家人真是把法律玩明白了。”徐四是真的被沈家气笑了：“小子，知道子钱家吗！”
徐四没把沈家的龌龊勾当说出来，害怕影响查岚的三观形成，玷污了公司的花骨朵。
“知道！太史公货殖列传说过，吴楚七国兵起时，长安中列侯封君行从军旅，齎贷子钱，子钱家以为侯邑国在关东，关东成败未决，莫肯与。”
“钱谦益也曾描述过子钱家，孺人殁，生计益落，则仰给于子钱家，偿以倍称之息。子钱家就是一帮放高利贷，想用金钱奴役别人的人，最终也会沦为金钱的奴隶。”
徐四还想解释什么是子钱家，在小朋友面前树立下形象。
别看哥长得糙，哥也是文化人。
没想到，一段流利的《史记》把徐四镇住了，满脑子全是钱谦益是谁！
这就蝉联全市三好学生、优秀学生的素质吗！
“没错，子钱家就是做高利贷生意的，随着金融市场逐步放开，这个行当又重新兴盛起来，这个沈家就是古老的子钱家，给朱元璋的修城墙沈万三知道不。”
京城爷们，驴倒了架子不能倒。
四哥也是要面子的，不能让小孩子比下去，虽然不会背《史记》，历史四哥也懂！
查岚无奈地捂住半边脸，真不想再打击四哥了：“四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朱元璋攻克金陵时，沈万三就已经离世了。”
“是……是吗！”
徐四没有一点尴尬，好似那话不是他说的：“这都不重要，重点是沈万三就是案件里沈家的先祖，这一支明初来到鲁省后，先给孔家当爪牙，放高利贷、兼并土地，后来洋鬼子打进鲁省，沈家跟着孔家先投德国，又投小日子。”
“没想到呀，我们鲁省还有这么个缺大德的，满门忠烈刘家在沈家面前都是弟弟。”
“不一样，沈家比刘家差远了，沈家最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蠹虫，满门忠烈刘家那是吃里扒外的贼。”
徐四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这件事不好办，沈家在鲁省横行五百多年，得罪的人不计其数，这些人里面又有多少是奇人异士。”
“四哥，我觉得您是被吴局误导了，这件案子没那么复杂，真的是陈年恩怨，仇家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你的意思是……”
徐四突然想起沈家大房夫妻死得不明不白。
“子钱家继承人的争夺可是非常残酷，失败者都会被家族驱逐，但杀人明显过了。”徐四兴奋地拿起电话：“喂，我要沈家大房儿子的全部信息，以及他所有的出入境信息。”
查岚默默的看着徐四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案子调查。
姓沈的、又是高利贷，世界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查岚有八成把握沈家大房留学的儿子就是自己怀疑的那个人。
相信以公司的情报能力，很快就能查清楚，都不需要自己解释什么。
这炁呀，不一定是灌的，也有可能是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