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期察觉到了异术对他的探究,不过并未多言,只期待祈泽的批语。
祈泽却诧异这秦不期年纪不过三十上下,实力已经比那申有高上不少,单看智谋,这秦不期已经是一位入了二流的谋士。
不过,这批命之语……
祈泽沉吟一二,他自然不会浪费批命机会在一个相识不过几刻钟的人身上。
“不期兄天资不凡,少相看不清天命。”
语气似有抱歉:“如今我研究《周易》,第二个周易异术·坤也才初见端倪,不日方能领悟……至于这批命之言恐怕需来日学而有成之日,才能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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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命:【42\128】
祈泽昨日对自己的批命之言又有进度。
“好……”
秦不期闻言答应得爽快。
祈泽不由蹙眉:看来这人是故意在此等他?
转瞬松开眉头:不过也无碍,他本也是为了结交对方,有一个批命许诺在,也算是正式有了关系。
“宫门已至,不期在政宫还有事,不再相送。”
秦不期笑着一礼,祈泽与一旁听了一路的虞烈也回礼,待对方走后,祈泽也与虞烈上了篷车,在百里将军的御车下,缓缓离开王宫。
车上,虞烈讷讷道:“那秦不期脸皮真厚,方才我还以为是个严谨的政官。”
祈泽抚额一笑。
这虞烈木讷,但脸皮才是真的厚实。
“不知是谁一见我时,就出口一声‘少相兄长’?”
“……”
虞烈面红耳赤,撇开脸不再说话。
祈泽朗笑一声,不再打趣虞烈。
……
……
翌日一早,祈泽与虞烈坐在篷车上,已经出了镐京王城,踏上前往丰京的道路,而城内,祈泽昨日在政宫的事情好似并未发生过,甚至是政宫中那些最喜议论的小吏们都没有交谈。
如此安静?
批命:【128\128】
可当祈泽看到他对自己批命的第二个异术一夜满了时,心中笑言。
‘大宰为天官之首,政宫之长,出入朝堂,他言说压下此事,明面上也无人能拂他面子……只是暗地里,有心人还是记住了本世子,还打探了本世子的情况。’
‘不然又怎会如此多人相信我的批命一言?’
有人关注他,却顾忌着不敢对他出手,这是对他最有利的状态。
祈泽很满意在周王室走的第一步棋,实际上,在昨日听闻那宫伯是韩国人时,他就有心惩治一番,他曾经于心中立誓,要祈国君与韩国付出代价,以平息原主与原主母妃的恨意。
韩国世子?
祈泽想到韩国世子将至,沉思:赤练在成为异人后,就利用异术毒杀了韩妃,可韩国又送了一个女子给祈国君,甚至欲要祈国君立为新的女君夫人!
呵,山雨欲来,本世子不动,这韩国世子也会凑上来的,先在丰京站稳脚跟,防备着就是。
收敛心神。
祈泽目光遥遥,耳边已经能听见隔断丰镐二地的沣水之声。
水流绵长,平缓安逸。
这与当初的汾水急流不同,更与那在后世才称为‘黄河’的大河不同,这条河水被治理得很好,周王室甚至敢把无数典籍存放在河中的一处孤洲。
洲上屹立着一处宏伟肃穆的宫殿群落——大周典籍宫!
“兄长,您可要去借书看?”
虞烈也看见了典籍宫,目光灼灼,见祈泽也意动,他道:“昨日我打听了,咱们以下士玉璧去典籍宫,每月可在宫中借阅典籍宫外室第一层的书籍一日。”
“对于下士而言,此乃大机遇,可在休沐时前往,不过不可抄录,也需立下命誓,不得外传……”
虞烈想到祈泽手中还有一枚大宰赠与的借书令。
他眼中希冀:“等哪一日我有了功绩,一定要上请小宗伯,得一份借书令,去看看内室的书。”
祈泽手中的借书令,可让他前往典籍宫内室借阅一日的《周易》。
这本《周易》可与寻常的《周易》不同,而是周公姬旦亲手抄录,蕴含周公对《周易》的理解,已经成为了传承之物,借助这样的书参悟异术,事半功倍!
需知,周公为奠定大周的圣人之一,文治武功皆有功绩,若是能从他的书中领悟一二,足以享用一生。
在王宫中,能够格看他的书,至少也需正大夫之列。
像是赐下借书令给他人,更是需要上大夫,也就是上卿一列,而依照《周礼》,能称得上卿的,唯有周礼六官之首——大宰、大司徒、大宗伯、大司马、大司寇、大司空。
“停车吧。”
典籍宫有专属的渡口,再往下些才是通行两岸的沣水渡口。
祈泽出声,让御车的赤练停车,在赤练身侧坐着的虞姬诧异看来,而后面负责驾驭虞烈的篷车的百里将军也停下。
“前往丰京后,还需安顿才正式入职,如此,不若利用这段时间看一看书。”
祈泽篷车已停,他起身下车,虞烈也紧忙跟上。
“我与虞烈前往典籍宫阅书,赤练你与百里将军先运送行李前往丰京安顿。”
说着,祈泽拿出代表御史下士的玉璧。
一道大周国运浮出,引动流光,化作一道虚幻的敕令,算是祈泽此时的身份信物。
赤练接过信物,有此物才能让丰京的官吏相信。
而虞烈也效仿祈泽,将自己的信物交给百里将军。
随即,二人带着虞姬,一同前往典籍宫在河岸处的专属渡口,那的几名小吏拿过两人的身份玉璧核实后,在册上记录,才放行,让渡夫撑船渡他二人前往河中央的典籍宫。
“那就是祈国来的世子?”
“长得倒是俊俏,彬彬有礼,不过……祈国的事你们也听说了,这位世子日子可难过哦。”
其余小吏听闻后,其中一人撇撇嘴:“难过什么?”
“这里是周都,天子脚下,又不是那河东之地,再说了,这位世子得了太史伯的敕令去丰京当御史,还得了大宰的借书令……”
“如今啊,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咱们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这典籍宫管得严,一点油水也捞不到,要是死呆在这渡口一辈子,咱们才是真的难过咯。”
“唉……”
“别叹气,我可听说了,丰京最近要举行乡里考核,只要是丰京的户籍,且非官身都可选拔,你要是敢搏一搏,大可辞了此时的官,以白身去考一次,或许就能分配去更好的地方,不在这渡口蹉跎。”
“就看你啊,敢不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