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专制 第3章 初见火德君,热情引共鸣

作者:宇宙劲风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11-15 20:4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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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冰冷,如骨针刺入足心。每一级都像是从地底掘出的冥石,吸尽了人间暖意,只余下渗入肌肤的寒。紫霞赤足而行,足弓微绷,脚趾蜷缩,却未迟疑。她早已习惯疼痛——自那夜坠落云阙,肩头星络灼穿皮肉,便知此生再无温软可依。

紫霞的右脚悬在半空,衣袂被庙内涌出的风撕扯,发出细碎的裂响,如同旧帛被无形之手寸寸撕开。那风不似出自尘世,带着一种沉眠千年的腐朽气息,夹杂着香灰、铁锈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焦骨味。她未退,也未再进,只是将左掌按在门框边缘——指尖触到一道干涸的血痕,暗红如锈,蜿蜒如蛇,嵌在青石缝隙之间,仿佛曾有人以命刻符。

当她的掌心覆上那道血痕时,它竟微微震颤,仿佛沉睡的脉搏被唤醒。不是幻觉,而是某种古老契约的回应。她闭目,呼吸放缓,体内仙脉如星河倒转,引动魂海深处那一段早已失传的星官旧咒。

咒语如沙粒滚过喉间,粗粝而沉重,每一个音节都牵动仙脉深处的灼痛,仿佛有火线自脊椎窜上颅顶。那是禁忌之言,本不该存于现世,唯有背负星罚者才能启唇。传说中,此咒一出,天地变色,星轨偏移;而今,它却在一座荒庙前悄然复苏。

门缝中的风忽然静止,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香灰与铁锈的气息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温热的呼吸,像熔岩在地底缓缓流动,带着金属熔化的低鸣与远古神祇的吐纳节奏。门扉轻晃,一道微不可察的赤光自隙中渗出,映在她眉心,宛如第三只眼睁开。

玉圭碎片在她襟中突地发烫,贴着心口的位置几乎要灼穿肌肤。那是一块残缺的信物,断裂处参差如齿痕,裂纹中渗出一缕赤光,如活血般缓缓流淌。这光芒与庙内某处火源同频明灭,如同两颗心跳在黑暗中彼此呼应——不是巧合,是宿命的牵引。

她抬脚,踏入。

庙宇空旷,穹顶塌陷,月光斜切而入,洒下斑驳银辉,照出满地碎瓦与焦木。梁柱倾颓,蛛网垂挂,神像崩毁,唯有一尊残碑立于角落,上面刻着半句偈语:“火来非劫,心焚方生。”字迹已被岁月磨蚀,却仍透出一股不容亵渎的威压。

唯有神龛前一片完整,青石地面光滑如镜,中央刻着古老的星火图腾:六芒环绕一簇不熄的虚焰,线条深邃,似由天外陨铁勾勒而成。那火焰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游动的符文构成,流转不息,映得四壁忽明忽暗。

虚焰之中盘坐一人,身披赤金长袍,外罩玄纹战铠,甲片上铭刻着早已湮灭的星名。他头戴鱼尾冠,冠上残羽微颤,似曾折断后未及修复。周身缭绕赤烟,如龙蛇缠绕,面容隐于火影之后,唯有一双眸子,如两团熔金在幽暗中燃烧,目光所至,连空气都在扭曲。

紫霞脚步微滞,左足刚触地面,脚底便传来灼痛——地火纹路悄然亮起,六道锁链般的光痕自图腾蔓延而出,如活物般缠住她足踝,炽热刺骨,似要烙印入骨。

她未惊,反将玉圭碎片压于掌心,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肩头。刹那间,皮肤绽开七道细纹,形成北斗之形,七点微光浮现,如夜穹垂落的星弧,与头顶残月遥相呼应。这是“星络启封”,唯有以血祭引,方可抗衡地火禁制。

“你窥我心神?”她声如碎玉,一字一顿,冷冽如霜刃割风。

神龛前的身影轻笑,声音如铜钟沉鸣,带着远古熔炉的余韵,震荡屋梁:“非我窥你,乃你星络唤我。三百年前,它曾燃尽南天门前三百里云廊。”

他抬手,指尖跃起一朵赤莲,火焰纯净如琉璃,无烟无焰,却照亮整座废庙。莲心映出她肩头星络的倒影,分毫不差,连那第七星位的微偏角度都清晰可见。那火焰缓缓旋转,竟浮现出一段残影——霓裳撕裂,金丝断裂,云隙裂开一线,她纵身跃入凡尘,身后雷劫追袭,九重天门轰然闭合。

紫霞瞳孔微缩。那一幕,从未示人。那是她被逐出星垣的最后一瞬,连记忆都被天律封印,唯有魂魄深处残留一丝痛感。

“此为‘天光引’。”他低语,赤莲熄灭,唯余一缕火丝缠绕指间,如灵蛇盘绕,“三百年前,我亦因它,被逐出南天门。他们说,能引动天光者,必怀逆种。”

他摘下鱼尾冠,额心赫然一道旧灼痕,扭曲如藤,边缘焦黑,深入骨髓。那形状竟与她肩下胎记隐隐相合,如同同一印记分裂两地,历经轮回终又相见。

火焰在他眉心流转,映出深埋的记忆碎片:凌霄殿上,他跪于玉阶,火纹烙印自天而降,群仙默立,无人敢言。玉帝端坐高台,眼中无悲无喜:“汝心藏火种,恐焚苍生,贬入幽狱,永镇地火之源。”

可他未死。他在地底炼火三百年,以恨为薪,以念为焰,终成“赤渊星君”,虽无名册,却掌星火本源。

“他们说,火不可控,心不可信。”他重新戴冠,残羽轻颤,语气平静,却藏着千钧雷霆,“可火若无心,如何焚尽虚妄?如何照亮蒙尘的真相?”

紫霞未语,指尖仍紧握玉圭。碎片裂纹深处,那丝赤光仍未消散,反而与庙中火源愈发共鸣,嗡鸣低响,仿佛两段被割裂的星火,终于重逢。她感到体内血脉奔涌,星络震动,似有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你若真被逐,”她终于开口,声音冷如霜刃,目光直视那对熔金之眼,“为何仍戴星君冠?那可是天庭敕封之证,戴者当守律令。”

他低笑,抚过冠上残羽,动作轻缓,却透着不容错辨的锋利:“冠可戴,心不可囚。我未归顺,只是潜伏。就像你,披着凡躯,却藏着星官之魂。”

话音未落,天际雷光骤闪,一道金纹自云层裂开,如巨眼扫视大地,横贯夜空。那是“天监察使”的巡行印记,专为捕捉违律星力而设。

庙内火纹瞬间黯淡,神龛前的赤烟如受惊般蜷缩,连那虚焰都为之摇曳。

他起身,衣袍猎猎,如烈焰升腾。地面火纹随之消退,锁足的光痕寸寸断裂,化作灰烬飘散。他一步踏出,脚下青石炸裂,火流如蛇窜向四方,将整座庙宇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赤雾之中。

“若你想救她们,”他走向庙门,脚步未停,背影如刀削山崖,“三日后,子时,赤泽火山口见。”

紫霞立于原地,肩头星络微颤,玉圭碎片在掌心忽冷忽热,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她未问“她们”是谁,也未追问火山何在——她知道,有些答案,必须以命相换。而那些名字,早已刻在她每一道旧伤之下。

他推门而出,夜风卷起赤袍,庙外雾气如潮退散,露出一条由火印铺就的小径,蜿蜒入林。一匹赤烟驹静立阶前,通体如熔金铸就,四蹄不沾尘,每一步落下,地面便浮现一道火印,印中隐约有“德”字残纹,旋即湮灭——那是古星官部族的信印,象征“以德承火,以火正道”。

他翻身上驹,赤烟腾起,如流星划破夜幕。临行前,一片火羽自冠上飘落,轻如鸿毛,却在触及地面时骤然燃起,又瞬间熄灭,唯余一缕微光蜷缩羽心,如一颗不肯死去的星火。

紫霞上前,俯身拾起。

火羽在她掌心微微震颤,那缕光如活物般游走,似可化符,似可传讯,又似……藏着一段被封印的星图。她闭目感应,光丝竟顺着经脉游走,在识海中勾勒出一幅模糊地图:一座孤峰耸立于荒原,峰顶裂口喷吐赤焰,其下深窟中,六道锁链垂落,链端系着六枚玉铃,铃中囚着六道女子魂影。

她猛地睁眼,呼吸微乱。

他早知她会来,也早知她所求。

她抬头,残月已被红云吞噬,云层如火焰之手,缓缓合拢,遮尽天光。天地陷入一种诡异的昏红,仿佛黎明将至,又似末日初临。

庙前石阶上,那枚青玉小扣仍静静躺着,泥水覆其半面,内侧“七”字微露,如一道未解的谶语。那是她幼时遗失之物,曾属于母亲——那位在她五岁那年消失于雷火中的星祀女官。

她未看见。

风起,吹动她残破的衣袖,露出臂上血痕——锁链勒出的旧伤正悄然愈合,边缘泛起淡淡赤泽,如同被无形之火轻抚过。这不是普通的愈合,而是星火之力在重塑她的躯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试炼。

她握紧火羽,指尖传来细微灼痛,仿佛有谁在遥远之地,以火焰书写她的名字。那痛感熟悉而温柔,像童年夏夜,母亲用指尖在她掌心画下的护命符。

庙门吱呀晃动,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唯有神龛前的虚焰,仍在无声燃烧,焰心深处,浮现出一行古老铭文,转瞬即逝:

“星火不灭,逆命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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