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嗡嗡...
一阵急促的震动将林欣惊醒。
林欣下意识抓紧了被子。
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
林欣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发现是何琳琳打的电话。
林欣没有理会，但很快，手机又再次震动了起来。
无奈之下，林欣按下了接听键。
“喂，欣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今天我朋友要去看守所探视，还有几天就开庭了，我们一起去吧。”
林欣捏了捏鼻梁，有些皱眉。
“我不去了，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牵扯，你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只想过平淡日子。”
这几天被何琳琳，医院以及派出所的电话打的有点应激。
想起以前的事情以及程颖在医院那副发狂的模样，林欣根本不敢去看守所。
“喂...你考虑清楚，她可是你妈，你...”
“再见，你不要给我再打电话了。”
说着，林欣果断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
何琳琳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顿时火冒三丈。
“费了这么多口舌竟然都不去，真是铁石心肠，活该...”
何琳琳足足骂了三分钟才将手机放下。
“哼，不去更好。”
说着，迅速打开电脑，输入标题“震惊！恶毒女儿抛弃亲娘，见死不救”
十指飞舞，开始了小作文创作。
毕竟是几十万粉丝的博主，标题又如此吸睛，文章浏览量很快达到了一百万，还有八万的转载。
一时间无数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启怒喷模式。
当晚。
林欣准备回自己工作的超市时，发现不断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就在林欣疑惑地时候。
几名顾客当面指指点点起来。
“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真是的，一点孝心都没有，呸！”女人有些不依不饶。
“你...赶紧道歉！”小刘怒喊道。
“呸！真是无语了，你们超市怎么找这种人？”
“你别乱说，再无理取闹我们就报警了！”小刘大喊。
周围许多不明所以的人也没头没脑的开始议论纷纷。
“这家店的服务员怎么这么凶，干嘛呢这是？”
“没错。”
......
众人一人一句。
赶过来的经理听了几句立马意识到情况有些复杂，赶忙冲上前协调。
“各位，各位，请息怒，我们到这边说，到底什么事。”
“你们的店员怎么这样？态度这么差。”
经理头皮发麻，连连安抚。
“各位各位，有事好商量，我们到旁边协商好不好，后面还有顾客需要结账。”
“他们必须道歉。”
经理无奈，只能看向林欣和小刘。
“怎么回事？”
小刘怒不可止：“经理，她们上来就无理取闹，欣姐站在这帮忙一句话都没说，这个女人骂欣姐，还骂的可难听了。”
女人一下就怒了，上前一把揪住小刘的衣服：“说谁呢。”
“打人了，赶紧报警。”
一旁的工作人员赶紧将小刘和经理拉到一边。
很快警察便赶到了现场。
“到底怎么回事？”带头的民警毕竟见多识广，见到这个情况也是皱眉。
“店员骂人。”
“对，什么人啊。”
众人一人一句，根本分不清真假。
加上女人的哭泣，现场乱成一团。
一旁的民警眉头直皱，冲着人群大喊：“别吵了！”
“赶紧起来吧，不要闹了，都三十来岁的人了。”带头的民警冲着地上撒泼的女人喊道。
地上的女人依旧不依不饶。
“不给我道歉我就不起来了！”
带头的民警无奈，只能挥了挥手：“带走！”
女人还想挣扎，却被两个民警架住。
围观的人群见民警来真的，纷纷不敢多嘴。
“我要起诉你们，我要报警，救命啊。”
嚎叫声差点将商场的玻璃震碎。
虽然女人被带离，但离谱的场面还是吸引了很多注意力。
不少人已经将拍摄的视频传到了网上。
一时间，林欣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很多网友开始询问事情经过，何琳琳创作的小作文一下子被推上了热搜。
消息像是病毒一样传播开来。
吃瓜群众走过路过都对林欣指指点点。
不明真相的群众更是咬牙切齿地对着林欣小声怒喷。
林欣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大部分顾客路过都会朝自己看一眼，很多还带着异样的眼神。
“欣姐...”
小刘有些担忧地将手机递给了林欣。
还没缓过神的林欣看着何琳琳的小作文差点背过气。
就连经理都有些异样的眼神。
“经理，这这这...不是真的，真的不是真的。”
“是啊，经理，欣姐入职半年，为人处世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欣姐不会做这种事的。”小刘在一旁说道。
经理推了推眼镜，看着哭成泪人的林欣也有些为难。
“小林啊，我相信你肯定有苦衷，但是我们这是超市，工作就是为顾客服务，这件事肯定会给超市带来负面影响，要不你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
林欣低着头，眼泪不断滴到自己的双手上，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超市，回到的出租屋。
......
夜里。
街头。
咖啡厅门口。
钱少毅送走了最后一位股东，心情大好。
刚转身，脚步竟然有些虚浮，一阵阵反胃的气息冲出喉咙。
上次喝成这样，还是刚成立公司的时候。
钱少毅自嘲地笑了笑，忍着难受将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抬手拦了一辆网约车，坐了进去。
车里，钱少毅打开窗户，将满是酒精的呼吸吐出窗外。
刚行驶到路口拐弯时，只见一辆大卡车径直撞了过来。
司机汗毛倒竖，赶紧打方向盘。
可还是差了一步。
砰！
巨大的冲力将整个网约车撞得转了几个圈才勉强停下。
一地狼藉。
好心的围观群众迅速报警。
不一会儿，警车救护车赶到了现场，将两人带到了医院。
......
别墅里。
许宜然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到底死了没？”
“这个，应该是死了，我看到交警把他抬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
“什么叫应该死了，死了就是死了，没死就是没死，你去医院给我打听清楚再说。”
“好的许总，我这就派人去打听，那个费用的事，杀手那边家属催着了，您看是不是先把尾款给打过去？”
“打什么打？先确定人死了再打！没死还打什么！”
“可是...”
“别废话了，赶紧把事办妥，钱不会少！”
“好吧，那我先去了。”
就在许宜然挂断电话时，一队民警走进了别墅。
“许宜然小姐，你因涉嫌谋杀钱少毅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这是逮捕证。”
许宜然脸色一凝：“不可能！我没有。”
带头的警察根本没理会，直接挥了挥手：“带走。”
......
看守所里。
罗律师将电脑合上，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余升啊，你父母和孩子的生活只是暂时性受到影响，会慢慢好起来的。”
余升苦笑了一下：“人言可畏，是我害了他们，农村消息闭塞，老一辈对这方面又忌讳，恐怕...”
“你也别多想，老年人活动范围有限，未必会有多大的影响。”罗律师安慰说。
“话虽这么说，难过的还是他们心里那道坎吧，他们老实本分了一辈子，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成了杀人犯。”
“咳咳...余升，案子还没结，法院还没宣判，你也不要太悲观。”
余升看了眼罗律师：“我心里有数，你们也别费心思了，让园园她们也别浪费钱了。”
罗律师茫然地看着眼余升：“好吧，我知道了。”
余升想了想：“其他人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余泽在新学校也挺适应，只是钱小姐她...好像出国了。”
“嗯。”余升并没有太大意外。
“还有钱总他出了车祸，警方初步的调查结果认为许总有重大作案嫌疑，案件还在侦查中。”
“还有林欣，自从她母亲被引渡之后，她就被一个无良的网红调解员缠上，然后被网暴，有点抑郁，工作也停了。”
余升苦笑了笑：“这个老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贻害千年，为什么坏人总是活的那么久，真是可笑。”
罗律师也有些无奈：“她母亲本来要判刑的，但是体检被检查出多种传染病，现在一直在特护病区，还被她逃脱了牢狱之灾，不过每天的治疗也够她受的。”
“对于她给别人造成的伤害，这算什么。”
“......”
一时间，罗律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玟玟她呢？怎么样了？”
罗律师犹豫了一下：“齐小姐她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失忆了。”
“失忆...能忘记过去，也算是好事。”
......
法庭上。
余升有些失神。
眼前的天平是如此肃穆。
......
“被告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法官问。
余升看了眼罗律师，又回头看了眼庭下的众人。
大家期待的眼神有些闪烁。
余升脑海里想起余泽。
这时候，他应该在屏幕外看着自己吧。
想起了齐玟。
这时候她在做什么呢，罗律师说她的智商只剩下十来岁了。
那应该是快乐的年龄。
想起了韩允。
消失多年了，她还好吗。
“被告人，请说话？”
余升吸了口气。
“我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