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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密神山大营内是香气四溢,每个即将远征的士卒,都分到一碗喷香的炖肉,两个热腾腾的蒸饼。

“肉!是肉!恁的一大碗啊!!!”

“白面蒸饼!?俺快半年没吃上这么精细的蒸饼了!”

“跟着康王和元帅,有肉吃!有前程!”

“明日过海打金狗!吃饱喝足,多砍几个首级换赏钱!”

“这么好的甲,俺还是第一次穿上,这下不怕番狗的箭了。”

一时间,欢声雷动,士气高涨到了顶点。营中将士们为即将到来的远征而燃起的熊熊斗志

校场上,新到的甲胄被迅速分发下去,让许多缺少甲胄的步兵爱不释手。

宗泽立于将台之上,看着下方捧着热气腾腾的蒸饼、就着喷香炖肉狼吞虎咽的士卒们,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对未来的渴望(至少是饱餐一顿的希望)。

他端起一碗浊酒,声音传遍全场:“将士们!吃饱喝足!明日扬帆出海,直捣黄龙!为我大宋雪耻!为二圣复仇!干!”

“雪耻!复仇!干!干!干!”

晚明时空,崇祯元年五月初八,京师郊外,魏忠贤庄园。

一间陈设奢华、熏香袅袅的书房内,魏忠贤身着常服,正就着明亮的烛光,仔细翻阅着几封来自江南的密信。

“好…好啊…”他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着信纸,“宋代汝窑天青釉莲花式温碗…米芾《蜀素帖》真迹…啧啧,那帮扬州盐商,江南望族,徽州棉商,为了这些玩意儿,真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上次姜睿带来的那批那批“宋宫秘藏”和“北宋名家真迹”,在江南和京师等地掀起了轩然大波,为他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也让他对这位神秘人物的能量有了更深的认识。

富商巨贾、豪族勋贵、甚至一些喜好风雅的官员,面对这些“传承有序”、“来历神秘”的稀世珍宝,无不趋之若鹜。

特别是那几件带有清晰北宋宫廷年款和内府收藏印的瓷器、玉器,以及据说是范宽、苏澈、米芾真迹的手卷,更是拍出了令人咋舌的天价。

刨去运作打点的巨额开销,净入之利近二十万两白银!

“姜先生…真乃咱家的财神爷啊…”

魏忠贤放下密信,眯起眼睛,正盘算着如何借这源源不断的“奇货”之利,在未来给大明弄来?粮食续命。

这时,熟悉的涟漪,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幽蓝色的门户再现,一身黑色防暴服的姜睿跨步而出。

魏忠贤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反应却丝毫不慢,立刻从太师椅上弹起,快步上前,躬身拱手,脸上堆满发自内心的热切笑容:“哎呀!姜先生!您可算来了!咱家方才还念叨着先生呢!托先生的福,上次那些物件儿,都妥妥地出手了,买家们欢喜得很!”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引着姜睿落座,亲自奉上一盏温度刚好的香茗。

姜睿没有坐下,从战术背包里取出几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件,放在书案上。

解开油布,露出里面的东西。

几封字迹古朴、纸张泛黄的书信;一块边缘有些磕碰、铭文为“宗泽私印”的玉质龟钮印;一柄形制奇特、刀柄缠着旧麻绳的短刀;几片断裂的玉带板,甚至还有半截刻着铭文的箭簇。东西杂乱,但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古意。

“看看这些。”姜睿示意。

魏忠贤狐疑地拿起书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剧变.

那字迹雄浑刚毅,力透纸背,落款赫然是“宗泽”!

再看内容,竟是写给友人或部将的私人信件,字里行间充满了忧国忧民、誓死抗金的悲壮情怀!

他又拿起那柄短刀,刀身虽旧,却寒气逼人,刀柄的缠绳早已浸透汗水与血渍,握在手中仿佛能感受到一股不屈的杀意.

“宗泽旧物,”姜睿的声音平淡无波,指着其中几件,“韩世忠旧物。”

“这…这是…宗…宗忠简公(宗泽谥号)的遗物?!还有这刀…莫非是韩蕲王(韩世忠追封蕲王)的佩刀?!”魏忠贤的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宗泽三呼“过河”而卒,韩世忠黄天荡困四太子(金兀术)!

他们的随身兵刃、印信?!

这…这已不是寻常古董,这简直是承载着民族气节的圣物啊!

其价值,远非前次那些宫廷器物可比!

若运作得当,卖给那些崇慕先贤的文人清流、勋贵世家,其引发的轰动和所能攫取的暴利…魏忠贤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先生…这…这太贵重了!”联想到姜睿让他代购了四千斤猪肉,魏忠贤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先生还有何吩咐?”

姜睿看着他那激动的样子,继续抛出更具爆炸性的信息

“下个月,或许会有一批上好的人参、貂皮到货。你准备接手。”

魏忠贤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稍稍回神,连忙应道:“是是是!老奴定当妥善安排,必卖个好价钱!”

这本就是紧俏货,稳赚不赔。

也是对建奴的经济战重要一环。

但姜睿接下来的话,却让魏忠贤差点懵逼了。

“或许,还能弄到些倭国的东西。”

“倭国?”魏忠贤一愣。

“北宋同期,倭国平安时代的宫廷器物,佛寺供奉的佛教圣物…”姜睿列举着,“鸟羽上皇、崇德天皇的御用之物。甚至…平忠盛、源为义这等倭国重臣的家传或贴身之物。”

他顿了顿,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还有平忠盛、源为义(源义朝之父,源赖朝祖父)这等倭国重臣的贴身遗物或家传之宝。”

“北宋时期的倭…倭国御用之物?家传之宝?”

魏忠贤感觉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不明白姜睿这是何意。

平安时代?上皇?天皇?平忠盛?源为义?

这些名字别说他这个文化水平有限的老太监,就是自诩博学多才的清流文臣,也只能猜到是似乎是倭国古时的显赫人物,相当于华夏的汉唐名臣。

“先生…您…您连倭国的东西都能弄到?还是…还是这等古物?”

“这些东西…倭国那边…能认?”

前有宋宫秘藏,后有宗韩遗物,现在连倭国天皇、重臣的古董都出来了?

魏忠贤都怀疑这位姜先生莫不是挖通了历朝历代帝王将相的祖坟。

姜睿对他的震惊恍若未见,平静地分析道:“东江总兵毛文龙,在皮岛与朝鲜、倭国素有往来。台湾总兵郑芝龙(刚被招安不久),早年纵横海上,在倭国根基深厚,受平户藩主松浦氏礼遇,娶倭女田川氏,与倭国豪商、藩主乃至幕府皆有勾连。”

“倭国武家大名、京都公卿、堺港豪商以及各大佛寺,对这些能证明其家族源流、彰显其门第高贵、甚至蕴含宗教意义的古器物,有着近乎疯狂的执念与崇拜。一件真正的天皇御物或源平重臣家宝,足以让他们倾家荡产、争得头破血流。”

姜睿早就盘算着在北宋时空的辽东站稳脚跟后,就派海船前往倭国“通商”,用“明货”跟那些土包子换些东西。

虽然登州因为“登莱海禁”,多年未曾见过从海路而来的商贩,连来往朝觐的高丽、倭国使节都不再走这登州港了。

但是南边的密州板桥镇市舶司是北宋在沿海口岸设立的五个市舶司之一,也是当时中国北方唯一设立市舶司的大口岸。它主要负责山东半岛和苏北诸口岸与高丽、日本等国的海上贸易事宜。

姜睿在北宋时空打听到,在板桥镇口岸,高丽船、日本船、蕃舶以及中国南北方的商船云集,千帆竞发;板桥镇里红男绿女摩肩擦身,操着北方官话、吴侬软语和高丽话、日本话以及南洋诸香国语言的人们频繁进出酒肆、勾栏、店铺、街巷。

不愁没有门路!

“到时候,你设法联络毛文龙手下得力之人,或者通过郑芝龙的渠道,将这些倭国古物,卖回倭国。卖给那些识货的豪族巨贾。操作得当,捞个二三十万两银子,绝非难事。”

“二…二三十万两?!”

魏忠贤倒吸一口冷气,脑子却飞快地转动起来。

魏忠贤听得目瞪口呆,脑子却飞快地转动起来。

把倭国老祖宗的东西再卖回给倭国人?!让他们花巨资买回自己祖宗的东西?!

这简直是空手套白狼,而且是套倭国的狼!

毛文龙那厮掌控皮岛马市,靠海贸养活不少东江军民,构筑了一张北至辽东,南至浙江,东到日本,西到京城的庞大贸易网。

一直到满清迁界禁海时期,虽然对外贸易断绝,清朝还是通过毛文龙打通的这条商路获取日本铜。

郑芝龙更是海商巨擘出身,在倭国也是一堆人脉。

让他们当这个二道贩子,简直是专业对口。

倭国那些讲究“物哀”、崇尚古雅、又极度看重门第荣耀的公卿武士们,为了这些能追溯平安朝荣光的“国宝”,绝对舍得倾家荡产!

巨大的惊喜和荒诞感让魏忠贤那张老脸憋得通红,半晌才缓过气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高!实在是高啊!先生此计,神鬼莫测!妙!妙不可言!让倭人买祖宗的古物!哈哈哈哈!”

“先生放心!此事包在咱家身上!毛文龙、郑芝龙那边,咱家自有法子让他们乖乖办事!倭国那边,也定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出银子来!”

这一刻,倭国这个弹丸之地,在魏忠贤眼里就是个待宰的大肥羊!

一想到无数的银判和金小判,跨越东海,向他滚滚涌来,魏忠贤恨不得立刻就去布置。

姜睿看着看着兴奋得有些失态的魏忠贤,面罩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只是微微颔首。

“我再给你弄几件宋代古物,你让人拿去倭国试试水。”

“倭人崇慕唐宋之风近乎痴狂,宋之曜变天目茶盏,在彼国被奉为‘无上神品’,价比万匹绢帛。”

“万匹绢?”

魏忠贤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

价比数千匹,甚至万匹绢!

这宋朝的古董字画卖给倭国那些土包子,简直是暴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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