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搂着可可，轻声讲着故事。
窗外，月亮渐渐的升起，安宁又美好。
凌晨五点，闹钟准时响起。
林辰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没有一丝赖床的念头。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然后一头扎进了厨房。
米是昨天就泡好的，各种杂粮和配料也分门别类地放在小碗里。
开火，倒米，加水。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
他要熬两种粥，一种是给孩子和老人准备的，口感软糯，易于消化。
另一种则是给年轻人准备的，用料更足，口味稍重一些。
就在他专心致志地搅拌着锅里的米时。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厨房门口探了出来。
“爸爸……”
可可揉着惺忪的睡眼，身上那件小熊睡衣因为睡觉的姿势变得有些歪斜。
看到女儿，林辰一愣，连忙放下勺子走过去，压低了声音。
“怎么起来了？天还没亮呢，快回去再睡会儿。”
可可摇了摇头，小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
“我闻到香味了，爸爸，你是在做今天要卖的粥吗？”
“是啊。”
“那可可要帮忙！”
小家伙一下子来了精神，跑到水池边，踮起脚尖就想去够水龙头：
“可可要帮爸爸洗菜菜！”
看着女儿那副认真的小模样，林辰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不过，感动归感动，孩子的睡眠可是不能打折扣的。
林辰上前，把可可抱了起来，让她远离了冰冷的水池。
“可可乖，爸爸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快回房间睡觉，不然待会儿上课要打瞌睡的。”
“可是爸爸一个人好辛苦。”
可可搂着他的脖子，小脸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我想帮爸爸。”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林辰的全身。
他沉默了片刻，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好不好？以后可可放学回家，只要作业写完了，就可以来帮爸爸一小会儿。”
“要是考试考得好，还能奖励多帮一会儿。”
“好不好？”
可可的眼睛亮晶晶的，立马点头：
“那我肯定好好学习！”
“好，那我们拉钩。”
林辰生怕自己反应慢了，让可可回过神来，当即伸出了小拇指。
可可也果然没转过弯来，笑着伸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小的手指勾在一起，室内一片温馨。
把可可哄回床上后，林辰重新回到厨房，感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
粥在锅里慢慢翻滚，香气愈发浓郁，飘满了整个小小的屋子。
天色微亮时，粥终于熬好了。
林辰盛了一小碗，吹凉了些，才端到已经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的女儿面前。
“来，替爸爸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可可拿起小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下一秒，她的眼睛就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
“唔！好好喝！”
她三两口就把一勺粥咽了下去，然后举起勺子，一脸激动地看着林辰。
“爸爸！这个粥太好喝了！喝完感觉都要变成白天鹅啦！”
可可还记得昨晚讲的丑小鸭的故事，惹得林辰扑哧笑了出来。
“哈哈哈，那白天鹅慢点喝，别给烫成丑小鸭哦！”
在欢快的笑声中，林辰和可可一起吃了一顿满足的早餐。
吃完早饭，林辰将保温桶一个个搬上三轮餐车，固定好。
然后，他载着可可，迎着初升的朝阳，向学校驶去。
到了学校门口，可可从后座跳下来，给了爸爸一个大大的拥抱。
“爸爸加油！把粥全部卖光光！”
“好！”
看着女儿背着小书包跑进教室的背影，林辰调转车头将三轮车停在划定的临时摊位区域。
一切准备就绪，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摆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许多人都好奇地朝他的小餐车看上几眼。
不过，可能是因为林辰看着年轻，而且还是张陌生面孔。
所以，真正停下来询问的，一个都没有。
大家都是走向自己平常熟悉的那个摊位。
看着周围的小贩接连开张，本来还信心满满的林辰，有些忐忑了。
这情况，不对啊……怎么办呢？
是不是应该吆喝一下？？
作为大厂程序员，林辰也是深知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道理的，他也没什么包袱，当即张开了口：
“卖粥了~香喷喷的营养粥~养生暖胃~”
还真别说，这一吆喝，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一个打扮时髦的妈妈牵着孩子走了过来。
“老板，都有些什么……”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牵着的孩子打断了：
“妈妈，我不喝粥，什么味道都没有，不要。”
小男孩东东满脸不情愿，嘴巴撅得很挂油瓶了。
“我要吃火鸡面！炸鸡！还要喝可乐！”
小男孩在说话的时候，林辰能明显感觉到，他每说出一种食物，他妈妈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这个小男孩要糟喽。
林辰心里想到。
果不其然，下一秒，东东妈的咆哮声就响了起来：
“你看我像不像火鸡面？像不像炸鸡？！”
东东被妈妈一吼，肩膀肉眼可见的哆嗦了一下。
东东妈看到孩子蔫了，转头重新看向林辰，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
“老板，你这都有什么粥？”
“桶里的是小米粥、南瓜红薯粥、五谷杂粮粥，另外还能现煮青菜瘦肉粥。”
林辰麻利的介绍着，顺带给了个建议：
“现在离上课还有段时间，可以煮个青菜瘦肉粥，有肉有菜，营养均衡。”
这话正好说在了东东妈的心坎上，她点了点头：
“那就给我来一碗青菜瘦肉的。”
林辰点头，麻利的开始煮粥，与此同时，东东妈也看向儿子：
“别撅个大嘴了，粥有营养，多喝粥是好事。”
东东不敢挑战妈妈的“威严”，只是盯着林辰煮粥的锅发呆，似乎要把锅给盯个洞，这样就不用喝粥了。
然后，那在火焰的炙烤下，咕嘟咕嘟翻滚的粥底，给了他灵感。
“妈妈，这粥还在滚，好烫啊，烫到我嘴巴怎么办？”
看孩子油盐不进，东东妈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了。
她眉毛一竖：
“烫？粥能有我巴掌烫吗？”
她扬起手，作势要打。
东东后退两步，彻底闭嘴了。
不过，心里可没有服气——
乖乖哩个咚，还是喝粥吧。
明天等奶奶送自己上学了，炸鸡可乐应有尽有！
粥？狗都不吃！
生滚粥做得很快，顶着孩子丰富的内心活动。
林辰把粥递给了他，还坏笑着提醒了一句：
“有些烫哦，你要小心。”
东东：“……”
他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乖觉地拿起勺子搅拌着。
吹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慢吞吞的舀了一小口粥塞进嘴里。
一口粥下去，东东的动作停住了。
他砸吧砸吧嘴，似乎是在回味。
紧接着，在他妈妈错愕的注视下，他飞快地舀起了第二勺，第三勺……
速度一勺比一勺快，吃得头也不抬。
东东妈直接看傻了，这回换成她叫唤了：
“哎，烫烫烫……你慢点吃！别烫着！”
东东才不听，很快，一碗粥见了底。
东东把碗举起来，伸出舌头，努力地想把碗底最后一点汤汁都舔干净。
舔完之后，他抬起头，用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看着他妈妈，满是渴望地问：
“妈妈，我还能再来一碗吗？”
东东妈：？？？
这还是自家那个哭着喊着不喝粥的孩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