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那渴望的小眼神，东东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副嘴馋又带着点乞求的样子，怎么跟家里那只吉娃娃讨食的时候一模一样？
尾巴都快摇起来了！
心情好起来的东东妈，扭头看向林辰。
“老板，麻烦你再煮一碗、不，来两碗！”
“我也尝尝，看看什么粥能把这小子馋成这样。”
林辰笑着点头，“好嘞，马上。”
一碗带两碗，这也是开门红了，他心情好了起来，手里的动作更加麻利。
“咕嘟咕嘟~”
小砂锅里的粥翻滚着，温润的香气升腾，源源不断的散发在空气之中。
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但收拾得格外利索的老奶奶，循着香味朝着林辰这边走了过来。
张翠今天起晚了点，赶着送孙子上学，就没顾得上让自己吃早餐。
这会儿本来就有些饿，闻到这粥香，更是有些耐不住。
在确定自己闻到的香味是林辰家的小摊上散发出来的后，张翠站定，问林辰：
“小伙子，你这粥怎么卖？”
林辰连忙招呼：
“大娘，我这有白粥、南瓜红薯粥、五谷杂粮粥，生滚粥。”
“白粥两块，现在熬的这个生滚粥有肉有菜就贵点，要八块，其他都是三块到六块的。”
张翠一听价格，顿时吸气：
“你这生滚粥要八块？”
因为惊讶，她的音量都拔高了几分，连连摇头：
“八块钱我都能在家做一锅了，够全家人吃一顿，你这太贵了。”
老人的心理，林辰能够理解。
老一辈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对价格比年轻人敏感多了。
于是，他也不觉得被冒犯，只是笑着解释：
“大娘，您说得是！”
“自己在家做饭，那肯定是顶顶实惠的。”
“再说了，您做了这么多年饭，那手艺肯定比我这小年轻强多了，熬出来的粥味道指定差不了！”
这话一出，准备离开的张翠顿住了。
说实话，她没少当着老板吐槽东西贵。
每次老板的脸色都不好看，脾气不好的，还要顶她几句。
像这样顺着她说话的人，林辰还是第一个。
林辰看张翠停下来了，就知道自己说中了老人的心，赶紧继续说道：
“就是吧，这熬粥得费时间不是？”
“您送完孩子，还得赶回去淘米开火，等粥熬好能吃上，怎么也得一个钟头了。”
“我这粥呢，就是让大家图个方便，赚点给别人省时间的辛苦钱。”
“让您这样送完孩子的长辈，能马上喝口热乎的垫垫肚子，暖暖胃。”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张翠的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点头道：
“嗯，你这小伙子说话倒是实在。”
“不像我家里那个孙子，我辛辛苦苦在厨房忙活大半天，给他炖了汤做了菜，人家扭头就点个外卖，半点不体谅老人，你说气不气人？”
张翠的情绪有了出口，也乐意掏钱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倒要尝尝，你这什么粥能卖八块？也给我来一碗尝尝……”
说着张翠的目光在小摊上的保温桶上来回穿梭，明显有些拿不准主意。
林辰见状，推销道：
“不如来一碗五谷杂粮粥？五谷杂粮受天地五行之气，味性甘平，正适合养生。”
张翠一听，不犹豫了：“行，来一碗！”
林辰麻利盛粥，把碗递给了她。
张翠对这粥的味道本来没什么期待的，她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的厨艺。
于是，她漫不经心的用勺子轻轻撇开表面的热气，舀了一小勺送进了嘴里。
下一秒，她的动作停住了。
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她又飞快地舀了一大勺，这次是结结实实的一大口。
粥的温度刚刚好，温润的口感顺着喉咙滑下后，五谷的香气在口腔中炸开。
米粒软糯，携带着浓浓的豆类坚果香气，所有的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香！
实在是太香了！
“哎呀~”
张翠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她抬起头，看向林辰，眼里再没有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震惊和佩服。
“小伙子！你刚刚可真是太谦虚了！”
张翠一拍大腿，“这粥，别说八块，就是十八块，它也值这个价！”
“我活了大半辈子，天天跟柴米油盐打交道，还真就做不出你这个味儿来！”
得到这样的肯定，林辰心里大定。
连最挑剔的客人都说不出二话，自己这生意，稳了！
张翠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连碗底的汤汁都用勺子刮得干干净净。
然后，她擦了擦嘴，从兜里掏钱，一边掏还一边道：
“那个，除了白粥，其他的粥一样给我装一碗，我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对了小伙子，你这摊子是每天都在这儿吗？几点来啊？”
“以后啊，我送完孙子就来你这买早饭，不自己费劲熬了！省心！”
林辰没想到，自己第一个回头客，竟然是这位老人。
而且，还承包了她家的早餐！
顿时高兴得不得了。
“好嘞！谢谢您的认可！”
不得不说，这老人严选还是有说服力的，她这一打包，好多围观的人都走了过来。
“老板，这个五谷杂粮粥来一碗，我尝尝怎么个事儿。”
“我要生滚粥，闻起来好香啊！”
“……”
林辰的生意，这下是彻底打开了，灶台上也是摆满了煮生滚粥的砂锅。
小摊边的香气是越来越浓郁，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不停的撩拨着路人。
一个穿着白衬衫、脖子上还挂着工牌的年轻人，在看着孩子走进校门后，一脸疲惫的巡视小摊，准备买个包子啃着去赶地铁。
只是，他刚刚走近，就被林辰小摊的粥香给截住了。
“原来是粥啊……”
年轻人眉头微皱，有些犹豫。
在他看来，粥也就是稀饭，等于米汤兑水，看着一大碗，其实半碗都是水。
喝下去当时是饱了，可顶不住饿啊。
不出一个小时，一泡尿撒出去，肚子里就又空空如也了。
根本抵不住他早上的高强度工作。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吃包子。
只是这正要转身离开呢，就听到了东东妈和东东的对话。
“妈妈，我还要再吃一碗！”
“不行，这都两碗了，你肚子撑破了怎么办？而且马上就要上课了，来不及了，快进教室去！”
“妈妈~~”
“撒娇也没用，这饭量对你来说刚刚好……”
东东的妈妈说到这，话锋一转。
“不过，对我们大人来说还不够，诶，老板，再给我来一碗！”
李哲的脚步顿住了。
他因为天天送孩子上下学，对这边的家长们即便不认识，但总有几分眼熟。
这孩子之前都是爷爷奶奶送的，平时大清早就吵着要吃炸鸡喝可乐。
现在居然换口味了？
要喝这清汤寡水的白粥？
难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又把视线投向了林辰。
林辰正往砂锅里放肉呢。
李哲能清楚的看到，林辰往锅里放的，不是常见的那种肉沫沫，而是真材实料的肉粒。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动摇了一下。
老板这一勺下去，肉含量不比包子的馅少啊！
这个念头一起，李哲的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看向别人的碗里。
吃青菜瘦肉的，碗里肉都很多，菜也放得足。
红薯南瓜粥也能看到大块的红薯和南瓜。
能看出来，这个老板用料很足，很良心。
这……好像跟他想象中的“米汤兑水”不太一样。
李哲放下了对粥的偏见，果断挤到林辰的摊前，张口道：
“老板！给我来一碗这个有肉有菜的！”
“好嘞！八块，扫码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