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麻溜的把钱扫了过去。
八块一碗的粥对他来说不算贵。
毕竟，这年头随随便便点个外卖都要十几二十块了。
他最在意的，还是能不能果腹？
以及在这基础之上，味道要是不错，就更好了。
林辰手脚麻利，一碗热气腾腾的生滚粥很快就递到了李哲的手上。
李哲有些赶时间，吹了几下后，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
粥刚入口，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一股极致的鲜甜，瞬间从舌尖引爆，席卷了整个味蕾！
这味道……他过去很少关注味蕾感受的他，竟然一时间有些无法形容。
清淡，却不寡淡。
鲜美，却不油腻。
米粒的软糯、肉粒的弹滑、蔬菜的清爽……
所有食材的本味被完美地激发出来，又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太好吃了！
这才是人应该吃的东西！！
李哲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这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要去赶地铁，直接开启了风卷残云模式。
一勺接着一勺，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温润的粥滑过喉咙，暖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驱散了早起的疲惫和工作的困倦。
这可把周围的家长们惊到了。
这哥们是饿了多久啊？
吃相也太夸张了？
不到两分钟，一碗粥见了底。
李哲把碗底最后一点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然后抬起头，眼睛放光地看着林辰，举起了手里的空碗。
“老板！再来一碗！……这南瓜红薯的好像也不错，也来一碗！还有小米的呢？来一碗！”
李哲像是第一天唤醒味蕾一般，把林辰摊上的粥点了个遍。
这可把林辰惊到了。
好吃也不能这么吃吧？？
于是，他没有第一时间给李哲盛粥，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小哥，早上别吃太撑，对胃不好。”
李哲豪迈地一挥手：
“没事！粥嘛，不都是水！我要是吃少了，等到了公司一泡尿撒出去，那我不是白吃了么？”
什么白痴？
这话一出，林辰用力的抿嘴。
卖粥我是专业的，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他不笑，有的是人笑。
“噗！”
轻轻的笑声从人群中传出。
紧接着，气氛彻底被点燃了。
“我也要一样来一碗！”
“除了白粥，别的都要，不过我脸皮薄，我打包，哈哈哈。”
“……”
这回购率，把边上其他的小摊贩都看红温了。
早知道卖粥复购率这么高，还买什么包子、煎饼果子、火鸡面啊？！
林辰忙得脚不沾地，手里的勺子几乎没停过，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等学校上课，路上的人流减少之后，林辰这才有空清点自己的食材和收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他预计可以卖到中午的粥，竟然已经卖得七七八八了！
林辰把保温桶盖上，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开始盘点早上的收获。
小米粥、玉米南瓜粥、五谷杂粮粥，这些都是三块到六块一碗，卖得最多。
粗略一算，收入大概在五百块左右。
而八块一碗的生滚粥，虽然贵，但后来居上，也卖出了不少，收入也有四百多块。
收款码收款加零星的现金，一共收入一千零五十二块！
林辰的手指在计算器上按出这个数字时，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一个早上！
不对，是一个完整的早上都还没过完！
收入就有一千零五十二块！
这么一算，卖粥虽然也是起早贪黑。
但收益却比他以前辛辛苦苦上一个月班的工资还多！
巨大的喜悦和不真实感，像是潮水一样将林辰淹没了。
自己这条路果然是走对了！
休息了一会儿后，林辰看了看时间，突然意识到。
自己要是现在回家去准备下一批，再拉过来。
路上折腾一番，恐怕会错过中午放学的高峰期。
他的视线，落在了餐车下面还没动用的几个箱子上。
担心自己第一天摆摊经验不足出岔子，他今天出门时，特意带了备用的新鲜食材。
林辰决定了，就在这里现熬好了。
这样，既不会错过中午放学的高峰期。
也能让可可在放学的第一时间，就能见到自己。
至于他们俩的中午饭，就在这附近解决好了。
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昨天那个，为钱发愁的自己了。
林辰说干就干，拿出了在家就清洗好的材料，开始熬起了粥。
大米在锅中翻滚，米粒由生硬变得饱满，渐渐熬煮出浓稠的白色米浆。
香气，丝丝缕缕地飘散开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道上的人流渐渐稀少。
又在临近中午时分，慢慢变得热闹起来。
“叮咚——同学们，放学了，路上注意安全……”
不远处的小学，响起了悦耳的放学铃声。
林辰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期待的看向了校门口。
不一会儿，身穿统一校服的孩子们，像是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涌了出来。
林辰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搜索着。
“爸爸！”
可可欢快的声音，像是一道光，瞬间穿透了嘈杂的人群，把她和别的小孩区分了开来。
林辰的目光瞬间有了焦点。
“可可！爸爸在这里！”
即便已经知道女儿已经看到了自己，不然不会叫他，但林辰还是举起了手，在空中挥舞。
可可开心的迈着小短腿朝他飞奔而来，背上粉色的小书包一颠一颠的，特别可爱。
林辰开心的蹲下身，张开了双臂。
小小的身影带着一股香风，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爸爸！我好想你！就像老师说的……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可一边掉着书袋子，一边把脑袋贴在林辰的肩膀上，充满了依赖。
林辰笑着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
“哈哈，爸爸也一样想你，不过你这话用在这里……”
林辰还在组织语言，可可已经骄傲的点头：
“特别恰当是不是？我们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林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去纠正孩子了，才一年级呢，乱用就乱用吧。
“可可真棒！饿不饿呀？”
林辰笑着夸奖，然后把女儿抱起来。
让她坐在餐车旁边干净的小凳子上。
“中午咱们不回家吃饭了，你想吃什么？”
“带你去吃肯得基好不好？或者去吃你最喜欢的披萨？”
赚了钱，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带女儿去吃“大餐”。
以前他单亲拉扯女儿，手里确实不太宽裕。
这些东西，一个月也才吃个一两次，每次女儿吃得都很珍惜。
现在，他对这个小吃摊的营业能力有认识了，就想让女儿好好吃一次。
林辰很期待在女儿脸上看到惊喜的表情。
不过，这次他失算了。
可可听完，萌萌哒地用力地摇了摇头。
“可可不要吃那些。”
她的小手指，指向旁边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粥锅。
“爸爸，我只想喝你煮的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