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巩庄还是头一回见这矮胖修士流露出如此情态，看来自己能凭借天一灵液突破成功，正常来说并非易事。
“土水双灵根？”
他心下默记这个关键情报，面上却不动声色，抬首淡然望向对方。
“可惜什么？”
“哼，你小子虽侥幸采气成功，但法力属性与自身根骨体质存有偏差！即便仗着天一灵液洗涤法力，终究难补残缺！”
“就算纳气境不显，但等想成就道基之时，定然千难万难！”
矮胖修士见巩庄既不惊慌也不逃窜，反倒气定神闲，不由奇怪，但转念便将这丝疑虑抛开。
“罢了，横竖你已是个将死之人，多说无益！”
“死？”
巩庄垂目，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死的不会是我，只会是你。”
“哈哈哈……”
这番言语并未激怒矮胖修士，反倒引得他发出一阵嗤笑。
“杀我……凭你？”
他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笑得浑身肥肉乱颤。
巩庄却只是静立原地，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我一人自然不够。若再加上……云峻门呢？”
“你说什么！”
云峻门之名如惊雷炸响，矮胖修士的笑声戛然而止，瞳孔骤缩，死死盯住巩庄。
“怎么？怕了？对，谁让你是来自鸣非山！”
……
“果然是鸣非山的人……”
思绪回归现实，回想起矮胖修士被道破跟脚后那骤变的脸色，巩庄低声自语。
“攻略副本什么的太难受，还不如提升实力后杀穿呢！”
虽说方才成功诈了那矮胖修士一回，但下一秒，自己便被那赶来的灵蟾弄死了。
这种一进入副本便面临死亡倒计时的滋味，着实令人难受。
不过，他今日最大的收获，并非试探出对方的来历，而是终于明确了自身的灵根属性。
“竟是土水双灵根……”
若非有道基境修士亲口认证，巩庄能猜到才怪了！
意识沉入系统空间，看着物品栏里静静躺着的三瓶天一灵液，巩庄不禁轻叹一声。
有了这次的经验，他虽已能随时进行真正的食饵采气，但按照那矮胖修士的说法，以此法强行突破，恐会为日后道途埋下隐患。
这一点，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土属性灵饵……”
他第一个想到的，仍是香丸斋的赵大掌柜。
既然未来毒物价格看涨，他便不愁换不到所需之物。
土属性灵石在黑水镇确是稀罕物，但若能联系上灵坊，总归有办法能弄到。
虽说普通灵石做灵饵的话，不会天一灵液这种特殊效果，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挑选的余地。
不过修行之事不可急躁，巩庄正好还未达到法力满溢的状态，整好趁着这段时间沉淀一番。
“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鬼绛林距离黑水镇不过三十里路，来回一趟并不困难，倒不如先回去跟赵大掌柜套套价钱。
黑水镇，香丸斋后堂。
赵大掌柜看着巩庄从那个鼓鼓囊囊的大布袋里，倒出来堆了满满一桌子的各类毒物尸体，眼睛都直了。
这些毒物种类繁杂，但无一例外都没伤及重要部位，价值颇高。
“就这几天的功夫，你……”
没想到巩庄手脚这么利落，倒吸一口凉气后，赵大掌柜又笑了。
“我都怕鬼绛林百里之地，不够你小子一个人霍霍的！”
那天的招揽虽没成功，但两人的关系反而拉近了许多，说话也随意了起来。
一边开着玩笑，赵掌柜大手一挥，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毒物瞬间消失不见。
见赵掌柜如此干脆，巩庄心中一定，这代表着他接下了这批货。
看着赵大掌柜腰间看似不起眼的乾坤袋，巩庄说不羡慕是假的。
之前赵掌柜借他暂用的那个已是低阶货色，内部空间便足以容纳两三人。
赵掌柜自用的这个就更不用想了，别看那堆毒物不少，但恐怕连个角落都占不满。
哪像自己，为了不暴露明御宝珠的秘密，来回香丸斋还得特意换个大些的袋子扛过来。
“嘿嘿，那价格……”巩庄搓了搓手，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看着他的模样，赵大掌柜也装做了一副后悔的模样。
“唉，我现在真是有些后悔提前告诉你毒丹的事了！”
眼看巩庄笑眯眯不接话，他顿了顿后，只能伸出右手比了个六的手势。
“六成！我只能按之前之前给到价格的六成收！”
“这已经高出市价不少了，就这个价格我都要担些风险了！”
听到这个收购价，巩庄眼前顿时一亮，这已经比他预想的要高了不少！
整个三镇就一个香丸斋，别说三倍市价的六成，就算真按市价收购，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怎么，是不是还用汇灵丹结账？”
“五枚汇灵丹，剩下换成灵砂就行！”
别看单价下降了不少，但这次带来的毒物在他精益求精的筛选下，品质极高。
怎么也能值个一千二三百灵砂！
“你小子，账算得倒快！”
赵大掌柜笑骂一句，转身从身后的博古架上取下一个空木盒。
然后他一拍乾坤袋，只见五枚圆润的灵丹率先飞出，精准地落入盒中，正是药香浓郁的汇灵丹。
这还没完，赵大掌柜又递给巩庄一个小钱袋，里面装的是三百灵砂。
“东西都在这，你清点一下。”
“掌柜做事，我放心。”巩庄笑着将盒盖盖上，小心地收入怀中。
收好报酬，巩庄左右看了看，又觉得有些奇怪，
“对了赵掌柜，这几日怎么不见阿土？”
岂料，他刚一提及阿土，赵大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面色沉了下来，胸口起伏了一下，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那小子！我罚他去后屏山挖苦苓根去了！不挖够五十斤不准回来！”
巩庄一愣，连忙问道：“阿土是犯了什么错？惹得您生这么大气？”
“犯了什么错？”赵大掌柜似乎越想越气。
“那小子不知从哪里鬼迷心窍，弄来了一枚说是家传的龙虎丹，说是捡了大漏，想孝敬我！”
“我打眼一看，那丹药丹纹模糊，色泽暗沉，分明就是一枚炼废了的废丹！”
“药力冲突驳杂，虽功效残存，但谁吃谁死！”
“就这，阿土那小子还花了足足一百二十灵砂！简直把我香丸斋的脸都丢尽了！”
看赵大掌柜气得直眉瞪眼，巩庄倒是笑了笑，他还以为阿土犯了什么大错，原来只是看走了眼而已。
“龙虎丹？我之前似乎听说过，好像是种大幅提升气力的丹药？”他顺着话头问道。
“没错！”
既然说到这里了，赵大掌柜见巩庄有兴趣，便从桌子下取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巩庄。
“喏，就这个破玩意！”
打开木盒，巩庄只见里面衬着软布，放着一枚龙眼大小、色泽暗红带着纹路的丹药，一股燥热的气息从中发散。
气还没顺的赵大掌柜，在一旁又说道。
“这龙虎丹，主料需取壮年虎妖的胫骨粉、地火蜥的心头血，辅以七八味燥热属性的辅药，在丹炉中以文武火交替淬炼七日方能成丹……”
指了指那丹药上的灰白纹路，语气带着不屑。
“你看这丹纹杂乱无章，色泽晦暗，明显是淬火之时火力失控，导致诸药药性相互冲突抵制，形成了丹毒！”
“看似成形，实则为废丹！若是服下，或许能得一时之气力暴涨，但随后必然气血逆冲，损伤根基，救都救不回来！”
对于炼丹之说巩庄一窍不通，但在他观察着龙虎废丹的时候，却察觉明御宝珠，似乎开始微微发热。
当下心下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