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尖牙刺破鳞片与表皮，狠狠地扎入蜥蜴人的脖颈当中。
“啊！
蜥蜴人惨叫，他急忙松开了林夕的手臂，反过来抓住了那条畸形蟒蛇般的触手。
“还在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帮我把这东西扯掉！”
众怪谈上来帮忙，无论他们如何撕扯、啃咬，那蛇头都始终咬紧蜥蜴人的脖颈。
林夕趴在地上，咬紧牙关，恨恨地盯着眼前的怪谈，对方越是挣扎，他就咬地越紧。
终于，在他的啃咬下，在中怪谈的撕咬下，蛇头从蜥蜴人的脖颈上扯下来一大块血肉。
呲！
霎时间，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浇灌在林夕的头上，蓬乱的发丝在浸透了血水后贴在额前，让他整个人显得分外狰狞。
蜥蜴人老大捂着脖子，痛苦嘶吼，森森白骨暴露在外，剩下的一众怪谈都被吓破了胆。
然而，这还没完，少年将浑身的气力全部注入到触手中，他咬紧牙关，咬地目眦欲裂，在韧带与肌肉撕裂的痛楚下，那条蛇形触手再次昂起扑向了猎物。
嗤！
触手飞射上前，蛇首重新咬住蜥蜴人的伤口，将其彻底撕裂，更多的血液喷涌而出，那蜥蜴人也被激发了凶性，对着少年的身上猛锤。
砰砰砰！
每一次锤击，都能让骨骼碎裂。
“你给老子松开！松开啊！”
“现在知道怕了？刚刚上哪去了？”
二者扭打撕扯，撞裂了墙壁，又从楼梯上向下滚落。
渐渐地，随着血液的流逝，蜥蜴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在这场双方力量差异悬殊的对决中，少年奇迹般地取得了胜利。
他躺在血泊中，看着旁边的巨大尸体，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只要那些怪谈小弟下来，随时都可以了结了他的性命，他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极限。
然而，他等了许久，那些家伙都没有出现，只有透过眼皮感受到的雷光，以及耳畔的雷声，在告诉他，他还活着。
在浑身痛到麻木后，紧接着袭来的便是前所未有的饥饿，浓郁的腥气扑鼻而来，四肢动弹不得，反而是受伤最严重的触手首先恢复了行动力。
它在地上蠕动着，如同一条爬虫，艰难地爬向蜥蜴人的尸体，咬下一块肉，然后送到少年的嘴边。
蜥蜴肉刚刚入口，便有一股腥臭味，在口腔中炸开，林夕强忍着恶心，竭力将其咽下。
可吃着吃着，他渐渐适应了那种味道，鼻腔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异香，胃袋蠕动着开始飞快消化，并不断渴望更多的食物。
食物转化为能量，修复着身上的伤势，林夕也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越吃越饿，他一直在吃，直到暴雨停歇，直到天空放晴。
直到，他蜥蜴人整个吃完，身前只剩下白骨，背脊附近的肌肉蠕动生长，第二条蛇头从他身后缓缓探出了脑袋。
从那一天起，林夕便逐渐接受自己的身份，也是从那一天起，他开始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
……
思绪回到眼前，三色堇将掌心重重按在墙上，豆腐渣般的水泥墙面出现了蛛网般的龟裂，如同前世她和蜥蜴人打斗时留下的痕迹。
她给红椿讲述着自己的过往，唯二有所不同的，则是故事中的她是魔法少女而非怪谈，敌人也是有着蜥蜴人外表的英灵。
说完后，她画风一转，目光转冷看向窗口的啾比。
“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你有没有想过，把我变回去啊！”
突然躺枪的啾比身躯一震，差点从窗台上摔下去。
“不是，我干啥了?”
“你……你不要装无辜，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想变回去，但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半以来，受什么样的欺负。”
“我不是，我没有！”
然而，红椿压根没听到啾比的狡辩，她冲上去一把抱住三色堇。
“前辈，呜呜呜，前辈……别这样呜呜呜呜”
三色堇轻轻将她推开，精致的俏脸上，只剩下面无表情。
“你知不知道我受什么样的欺负，就因为我没钱没势，我没有天赋啊，我亲眼看见我的前辈，被列车蛇王咬掉了脑袋，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无力吗？
“我残缺啊，我他妈的废人，我站在列车前，我什么都做不到啊，什么都守护不了啊，你真了不起啊，所有魔法少女都喜欢你啊，把你当做伙伴，我看着你那对傻逼兔耳朵我的就烦。
“但我不服，我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别人骂我极端，笑我偏执……呼呼呼，我受不了，我不要别人欺负我啊。”
红椿在林夕身前的台阶上，缓缓跪倒下去，哭地梨花带雨，在林夕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也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她无比确信，她和前辈是一路人，都是受到邪恶的啾比蒙骗，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呜……前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练习，前辈您消消气，我什么都会做的，我，我以后都听你的。”
另一边，远处的啾比气得想吐血，气得差点从窗台上掉下去。
“我去，你还能要点脸吗？”
“英灵？那些家伙可没你想得那么正义，但我告诉你，魔法少女就是坏人，我们就是坏人。
“我没有天赋，我只有努力和坚持，既然我先天魔力不足，那就磨炼技巧从而弥补，我节约我的每一丝力量，每一丝魔力，将它们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既然敌人强大，抢不过我的骗，骗不过那我就下毒、用计，我们不在乎手段，我们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什么能束缚我们，此乃万事皆允。
“如果这些方法都行不通，那我们就拼命，手断了就用脚踹，脚断了就用牙齿咬，牙齿没了就用头槌死磕，就算是死，我也要咬下来一块肉。
“而这，才是魔法少女该做的，是我们魔法少女的信条。”
啾比已经不想说话了，在它的律师赶来前，它不会再说一句话，它只能在心中疯狂咆哮。
混账东西，这是哪门子的魔法少女信条，你确定这是在教育魔法少女，而不是在培养刺客或者死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