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包厢里像炸开了烟花,彩带和气球堆了满地,少年们举着果汁杯碰在一起,玻璃杯相撞的脆响混着笑闹声,把屋顶都要掀翻。
张漾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林漾缠着陈砚要掰手腕,看着马嘉祺被工作人员围着拍照,嘴角忍不住跟着上扬。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口卷到肘弯,露出的手腕上,星星吊坠在灯光下闪得格外亮,像把舞台上的光都戴在了身上。
“张老师,敬你一杯!”经纪人举着酒杯走过来,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这次的编舞太绝了,台下的欢呼声快把我耳朵震聋了!”
“是他们跳得好。”张漾举起果汁杯,轻轻碰了一下,“少年人的朝气,怎么编都好看。”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马嘉祺身上。他刚好结束拍照,正往这边看,四目相对时,他的嘴角弯了弯,像有只蝴蝶落在了那里。张漾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喝果汁,却感觉杯壁的凉意都挡不住脸上的热。
马嘉祺摆脱了人群,端着杯果汁走到她身边的沙发坐下。“累了?”他问,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还好。”张漾摇摇头,看着他衬衫上沾的彩带,“你衬衫上有这个。”她伸手想帮他拿掉,指尖刚碰到布料,他已经自己摘了下来,捏在手里转了转。
“刚才在台上,”他忽然说,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星星发夹上,“总忍不住想往侧台看。”
张漾的心跳漏了一拍。“看什么?”
“看你在不在。”他说得直白,眼里的光比桌上的灯更亮,“看到你在,就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周围的喧闹仿佛瞬间退远了,只剩下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张漾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杯壁:“我一直在啊。”
“嗯。”他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目光偶尔落在她身上,像在确认她真的没有离开。
丁程鑫忽然凑过来,手里拿着个拍立得相机:“张老师,马嘉祺,合照合照!”他不由分说地把两人往中间挤,按下了快门。
照片洗出来时,张漾看见自己微微低着头,耳尖泛红,而马嘉祺正侧头看着她,嘴角噙着点极淡的笑,背景的彩带落在两人肩头,像撒了把星星。
“这张我要珍藏!”丁程鑫举着照片跑开,“等你们……”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助理捂住了嘴,拖进了人群里。张漾的脸更烫了,把自己的那张照片小心地放进钱包,和之前那张练习室的合影放在一起。
马嘉祺看着她的动作,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许多锡纸折的星星,和他之前送她的那颗一模一样。“这个给你。”
“这么多?”张漾接过玻璃罐,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顿。
“练舞休息时折的,”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送什么,就……”
“我很喜欢。”张漾打断他,看着罐子里的星星在灯光下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比任何礼物都好。”
他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觉得所有偷偷摸摸的折星星时光,都变得值得。
庆功宴过半时,张漾有点累了,想出去透透气。马嘉祺看穿了她的心思:“我陪你。”
“不用,你……”
“我也累了。”他不由分说地站起来,替她拉开椅子,“走吧。”
走廊里很安静,远离了包厢的喧闹,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偶尔会交叠在一起。
“其实,”马嘉祺忽然停下脚步,“舞台上那个收尾动作,我改了点。”
张漾抬头看他。
“最后收手时,”他伸出手,像在舞台上那样轻轻收拢,“我捏的是这个。”他摊开手心,是颗用锡纸折的星星,和玻璃罐里的一模一样。
月光落在他的手心上,星星闪着微弱的光。张漾的心跳忽然变得很重,像有鼓在胸口敲。
“我知道。”她轻声说。
他愣住了:“你知道?”
“嗯,”她点头,目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从你第一次在练习室做这个动作时,我就知道了。”
知道他藏在动作里的心意,知道他捏在手心的珍贵,知道他看向自己时,眼里的光从来都不是为了舞台。
走廊里的风很轻,吹起张漾额前的碎发,露出发间的星星发夹。马嘉祺看着那枚发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什么。
“张漾,”他低声喊她的名字,不是“张老师”,是连名带姓的“张漾”,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郑重,“我……”
他的话没说完,包厢的门忽然开了,张真源探出头:“小马哥!张老师!大家找你们切蛋糕呢!”
两人像被烫到似的分开,马嘉祺的手僵在半空,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来了。”张漾先反应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走吧。”
他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往包厢走,走廊的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切蛋糕时,丁程鑫非要把第一块给张漾,第二块给马嘉祺。“这两块最大!”他笑得一脸狡黠。
张漾接过蛋糕,指尖沾了点奶油,马嘉祺递过来一张纸巾,目光在她沾了奶油的指尖上停了停,喉结轻轻动了动。
她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擦掉奶油时,忽然觉得,有些没说出口的话,像藏在蛋糕里的糖,不用咬碎,也能尝到甜味。
庆功宴结束时,少年们都有些醉了,互相搀扶着往外走。马嘉祺帮着经纪人送他们上车,最后才走到张漾面前。
“我送你回去。”他说,语气很认真。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张漾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罐,“谢谢你的星星,我很喜欢。”
他看着她手里的罐子,忽然笑了:“以后还会有更多。”
张漾的耳尖红了,没再接话,转身拦了辆出租车。车窗降下时,她看见马嘉祺还站在原地,月光落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银,手腕上的星星吊坠闪了又闪。
“路上小心。”他说。
“你也是。”
出租车驶离时,张漾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还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挥了挥。她忽然想起他没说完的话,想起他手心里的星星,想起走廊里交叠的影子,心跳忍不住快了起来。
她低头看着玻璃罐里的星星,忽然觉得,有些感情不用急着说破,像这些慢慢积攒的星星,一颗一颗,总能把心填得满满的。
而庆功宴的月光,一定记得这段藏在走廊里的悄悄话,记得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记得她发间的星子和他手心里的光,像个温柔的秘密,等着被慢慢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