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训练基地的晨光，比四代练习室的更烈些。
张漾站在训练室门口时，朝阳正从窗户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刚好落在最靠窗的位置——马嘉祺说过，给她留的地方。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柠檬香，是从饮水机旁那个熟悉的保温杯里散出来的，杯壁上还印着模糊的星星图案。
“张老师！”宋亚轩抱着一摞舞蹈鞋跑过来，鞋盒上贴着她当年写的名字标签，“马哥说这些都给你留着呢，说你习惯穿旧鞋练舞。”
张漾接过鞋盒，指尖触到那双磨白了边的黑色舞鞋，忽然想起第一次带他们练《炽焰》时的样子。
训练室里已经很热闹了。丁程鑫在调试音响，贺峻霖趴在镜子前补妆，而马嘉祺正站在把杆旁，帮陈浚铭纠正抬手的角度。小孩穿着总部的新训练服，领口别着星星胸针，动作里带着点拘谨，却努力模仿着马嘉祺的姿态。
“过来。”马嘉祺朝张漾招手，声音里带着笑意，“看看我们新排的《炽焰》开场动作，你肯定喜欢。”
音乐响起的瞬间，张漾忽然觉得时光在倒流。
马嘉祺的转体角度比以前更精准，落地时轻踮脚尖的习惯没变；刘耀文的wave幅度收了些，却多了几分成熟的张力；连贺峻霖抢拍子的毛病，都变成了恰到好处的个人风格。
而陈浚铭穿插在他们中间，小小的身影却毫不怯场，转体时扬起的衣角，像颗刚冒头的星子。
“加了段双人托举。”马嘉祺跳完走到她面前，额角的汗珠滴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圆斑，“我和陈浚铭的，你觉得怎么样？”
张漾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星星吊坠上。
刚才托举时，那枚吊坠划过陈浚铭的头顶，像在完成一场温柔的交接。
“比第十七版好。”她说，指尖在教案上划出修改的痕迹，“但落地时可以再慢半拍，给观众留个回味的空当。”
马嘉祺低头看着她写字的手，忽然伸手握住。
他的掌心带着练舞后的热度，指尖轻轻蹭过她手背上的薄茧：“还是你懂我。”
下午的编舞课上，张漾把新改的《炽焰》片段写在白板上。
粉笔划过的声音里，她听见马嘉祺在身后说：“这里的呼吸节奏，按张老师教的来，她标的比谱子准。”
转头时，正撞见他望过来的目光。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把藏着星光的小扇子。
张漾忽然想起在四代练习室的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看着她，说“我们的星星，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原来有些等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重逢。
休息时，陈浚铭捧着个蛋糕跑进来。是用柠檬做的，上面插着两根星星蜡烛，是四代的孩子们特意带来的。
“欢迎张老师回家！”小孩们的声音凑在一起，像撒了把糖豆。
马嘉祺把第一块蛋糕递给张漾，叉子上叉着颗糖做的星星：“几个月前你走的时候，我们也买了蛋糕，结果没敢给你送过去。”
张漾咬了口蛋糕，柠檬的酸混着奶油的甜漫开来，像极了这几个月的滋味。
她看着马嘉祺嘴角沾着的奶油，忽然伸手帮他擦掉，指尖触到他唇角时，他的呼吸顿了顿。
“马哥脸红啦！”贺峻霖的笑声炸开时，训练室里的镜子映出所有人的笑脸，连角落里的旧保温杯，都在光里晃出温柔的影子。
傍晚整理训练记录时，张漾在抽屉里发现了个铁盒。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她当年的东西：磨秃了的鼓棒，写满批注的《炽焰》乐谱，还有张被塑封起来的照片——是他们第一次拿奖时的合影，她站在最边上，马嘉祺悄悄往她手里塞奖牌，指尖在照片里连成一条线。
“我收的。”马嘉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新的训练服，“公司说旧物要清掉，我就都锁起来了。”
训练服是白色的，领口绣着颗星星，和他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给你的，”他把衣服递过来，“以后我们穿同款。”
张漾接过衣服时，指尖碰到他的，像有电流窜过。
窗外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像幅刚画好的画。
《炽焰》的旋律又在训练室里响起，是马嘉祺按下了播放键。
这次没有人跳舞，大家只是靠在把杆旁听着，节拍敲在地板上，也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张漾忽然明白，回来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还有那些被小心收藏的旧时光，那些藏在舞步里的约定，那些隔着距离却从未冷却的心跳。
而马嘉祺站在她身边，手腕上的星星吊坠和她的胸针在光里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说：
这里永远是你的舞台，我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