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晨光像被揉碎的碎银，簌簌落在窗台上的积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张漾刚结束一局王者，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温热，手机震了震，是马嘉祺发来的消息：“醒了吗？在忙什么？”
她望着窗外被阳光镀成金边的雪堆，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回复：“刚打完一把王者，正歇着呢。”
消息发出去不过十秒，电话就打了进来。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像裹着层薄雪的棉花，轻轻落在耳边：“这么早就在峡谷奋战？缺队友吗？”
张漾忍不住笑，起身推开窗，冷空气带着雪后的清冽涌进来：“缺啊，正愁自个儿打无聊呢。”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的响动，像是他从床上坐起来，接着是布料摩擦的轻响：“等我十分钟，马上来。”
挂了电话，张漾点开游戏，指尖在“添加好友”的界面顿了顿。
她记得他的ID——“往后稍稍—.”，那串字符带着点少年人的桀骜，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和，像他练舞时既倔强又认真的模样。
输入ID时，阳光恰好落在屏幕上，把那个小小的破折号照得发亮。
看到好友列表多出个人的时候，张漾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的ID是“O椰小羊”，应该不难认。
邮件多了个红点，张漾下意识点开，界面弹出50朵亲密玫瑰。
她立马找到背包，给马嘉祺送了10个星冕同辉和30个浓情玫瑰。
发送完，切回微信，快速编辑发送，“新年快乐，往后稍稍同学。”
“椰小羊同学新年快乐。”他秒回，紧接着发来一个挑眉的表情，“亲密关系要不要绑一个？”
张漾的指尖悬在屏幕上，阳光从指缝漏下去，在“闺蜜”“兄弟”“情侣”几个选项上晃。
她咬了咬下唇，点了“闺蜜”，发送申请时补了句：“勉为其难让你当我闺蜜吧。”
“收到。”他秒同意，紧接着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玩吗？”
“玩！”
“打开组队聊天吧!”
“好！”
“听说你会玩赵云，我想玩澜，所以我走对抗，你赵云打野？”
张漾选了英雄，看着屏幕上的蓝发少年握紧双刀，忽然想起练舞室里他被她指尖划过喉结时绷紧的背脊，像此刻澜蓄势待发的姿态。
“没问题。”马嘉祺的语音带着笑意，背景里隐约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对抗路稳住，打野这就来护驾。”
加载界面跳转的瞬间，张漾听见他那边传来一句“妈，我再玩会儿”，然后是压低的笑声：“开始了。”
澜在对抗路清兵时，河道草丛里总藏着个赵云的身影。
对面的吕布举着方天画戟刚要越塔，赵云的大招突然从草里窜出，枪尖砸在地上的刹那，张漾操控澜顺势劈出双刀，冰晶四溅中，她听见马嘉祺说：“说了护着你，小羊可不能被欺负。”
中路团战爆发时，澜的二技能划出两道冰痕，赵云的长枪卷着风雷，两人像排练过千百遍似的，一个绕后切C，一个正面承伤，配合着收下三杀。
系统播报“triple kill”的声音里，他忽然低笑：“你看这默契，比练舞时还不用多说。”
张漾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想起练习室里他顺着她的力道下沉的背脊，喉结滚动时的弧度，和此刻赵云枪尖挑起的弧度莫名重合。
水晶炸开的白光里，她轻声应：“嗯，是挺像的。”
返回房间后，张漾忽然想换个位置：“你打野太帅了，我也想玩个帅的，我玩镜走打野，你赵云走对抗好不好呀？”
张漾的嗓音带点儿黏腻，语调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撒娇。
“听你的。”马嘉祺秒换对抗路。
对局页面里，他的英雄站在对抗路的塔下，手里的长枪轻轻点地，“小羊放心，我肯定给你守好对抗路。”
镜在野区翻飞时，总忍不住往对抗路瞥。
赵云的血条偶尔往下掉，却总能在极限时退回塔下，像练舞时他总在她纠正动作后，默默把细节记在本子上。
四级刚到，张漾操控镜往对抗路赶，刚到河道就看见赵云被两人围攻，她果断交出闪现，大招定住敌人，镜影交错中，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点惊喜：“这么快就来了？比我去练舞室找你还及时。”
“不能让你一个人C叭。”
张漾笑，看着镜和赵云配合收下双杀，忽然想起他在舞台上站在花心的模样，被六个人围着，却稳得像扎根的树。
后期压高地时，镜的身影在野区和龙坑间穿梭，赵云则在对抗路死死牵制着对方的战士。
“准备开龙。”张漾报点，操控镜钻进龙坑，刚打了半血，对面突然来人包抄，她正想撤退，就见赵云从对抗路绕后，大招直接扎进人群，枪尖扫过的瞬间喊：“快走，我断后。”
那一瞬间，张漾忽然想起春晚后台他拨开人群朝她走来的模样，袖口沾着金粉，眼里却只有她的方向。
镜收掉主宰的刹那，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游戏里的播报声还响。
第二局结束时，张漾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阳光已经爬到了手机屏幕上，把她的指尖照得透亮。
“果然C位不是好占的，”她打说，“我打辅助了哈，刚好让你见识下小国服明世隐。”
“哦？原来小羊还是国服？”
马嘉祺有点儿惊喜，“那我玩苍走发育路，给国服辅助打辅助。”
张漾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小国服明世隐”标识，忽然笑了。
她锁了英雄，发送消息：“放心，保你carry。”
加载界面里，明世隐牵着苍站在泉水，金色的链子像道看不见的光，把两个英雄连在一起。
“这链子还挺好看。”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点好奇，“像不像练习室里那道追光？总跟着你跑的那道。”
张漾的心轻轻颤了颤。
练习室的光确实总在她示范动作时跟着移动，而她的目光，又何尝不是总追着那个在花心位置抬头的少年。
“有点像。”她轻声说，操控明世隐跟着苍往发育路走。
苍补刀时，链子就远远地牵着，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对面射手想来换血，链子瞬间拉紧，闪交救赎，二技能连着对位射手，张漾的声音带着点急：“往后退点儿，大招还有三秒。”
他乖乖往后撤，等她大招把血奶满了，才又往前挪了挪，像只被顺毛的猫：“有你牵着，我胆子都大了，比练舞时被你盯着纠正动作还安心。”
中路爆发团战的时候，苍被对面刺客突脸，血条瞬间见底。
张漾果断交出大招，秒换星泉，链子上泛起绿光，把苍的血线拉了回来。
“吓死我了。”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点后怕，“还好你在。”
那语气太自然，像在说“还好你在我身边”，张漾的耳根忽然发烫。
她看着明世隐紧紧跟着苍的背影，忽然明白，
有些牵绊早就在练习室的镜子前、在舞台的追光里、在无数个眼神交汇的瞬间，悄悄生了根，就像这根金色的链子，看着是游戏里的设定，却像真的能把两个人的心跳系在一起。
最后一波团战，苍在链子的加持下横扫千军，拿下五杀。
结算界面弹出时，亲密关系的进度条刚好涨满，跳出“友谊升级”的提示。
马嘉祺发来截图，画了个箭头指着进度条：“挺快啊，看来‘往后稍稍’和‘O椰小羊’还挺合拍。”
窗外的鞭炮声忽然炸响，一串烟花在蓝天上绽开，她听见马嘉祺在电话那头说：“张漾，你看这链子，好像解不开了。”
阳光漫过手机屏幕，把“往后稍稍—.”和“O椰小羊.”两个ID照得暖暖的。
张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碰了碰屏幕上2级闺蜜标识，像碰了碰某个藏在心底、刚冒头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