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时，沙滩上只有潮水退去的痕迹。
张漾踩着微凉的沙子往前走，马嘉祺拎着便携音响跟在身侧，拉链上的星星吊坠随着脚步轻晃，在晨光里投下细碎的光斑。
丁程鑫他们还在民宿里补觉，昨晚烧烤时闹到太晚，此刻连最精神的贺峻霖都没醒。
“他们说要睡到大中午。”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被海风揉得很轻，“正好，给我们的《炽焰》海边版留点独处时间。”
张漾转头看他，他的白色T恤被晨露打湿了一小块，贴在后背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这是他俩第一次单独在训练室外跳这支舞，没有镜子，没有观众，只有海浪当节拍器，沙滩作舞台。
音响里流出《炽焰》的前奏时，张漾忽然想起第一次编这支舞的夜晚。
马嘉祺抱着吉他坐在她旁边，和弦弹错了三次，却固执地说“要让旋律里有星星的声音”。
现在听来，混着海浪声的版本，确实比任何时候都更贴近当初的设想。
起势动作落下时，两人的指尖在半空相碰，像电流窜过。
马嘉祺的转体角度比训练室里放得更开，落地时带起的沙粒溅在她脚踝上，有点痒；而她的wave幅度不自觉地舒展，裙摆扫过他的膝盖，换来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到了《炽焰》双人托举部分，马嘉祺弯腰时，张漾的掌心搭上他的肩膀。
他的肌肉在皮肤下微微绷紧，却稳得让人安心，像托着件易碎的珍宝。
升空的瞬间，她看见他耳后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一小块泛红的皮肤——是前年练高难度动作时磕的疤，她当时还骂他“不知道疼”。
“别走神。”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低笑，“掉下去我还得负责。”
张漾低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面盛着整片海的晨光，还有她的影子，清晰得像被浪花刻在了沙滩上。
落地时，她的脚尖不小心踩到他的鞋跟，两人同时踉跄了一下，扶着彼此的胳膊才站稳，笑声混着海浪声漫开，比任何节拍都动听。
舞到间奏的八拍停顿，马嘉祺忽然伸手，替她拂去粘在发梢的沙粒。
他的指尖带着海风的凉意，擦过她的耳廓时，张漾的呼吸顿了顿。
远处的海平面裂开道金光，朝阳正从海里钻出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沙滩上交叠成模糊的一团。
“比第十八版好。”张漾先移开目光，声音有点发哑，“海浪替我们补了最好的背景音。”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望着她笑。
朝阳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像把藏着心事的小扇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枚用贝壳磨成的星星，边缘被打磨得光滑，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昨天捡的，”他把星星塞进她手心，“比训练室里的金属吊坠，多了点海的味道。”
掌心的贝壳带着他的温度，凉丝丝的，却烫得人心头发颤。
张漾握紧那枚贝壳，忽然想起他凌晨四点在训练室练舞的背影，想起他用《炽焰》成绩换她回来的固执，想起他在星海公园对他的深情告白。
中午在民宿的露台上晒太阳时，马嘉祺端来两杯加了柠檬片的冰水。
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木质桌面上，洇出小小的圆斑。
“丁哥他们说下午去租摩托艇，”他在她身边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海盐味，“你想一起去吗？”
“不了，”张漾望着远处的渔船，“想在这儿待着。”
马嘉祺没再劝，只是把自己的杯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两只杯子的边缘轻轻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像在为某个沉默的约定盖章。
海风掀起他的袖口，露出手腕上的星星吊坠，和她攥在手心的贝壳星星，在阳光下泛着同频的光。
傍晚的烧烤架旁，贺峻霖起哄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酒瓶转到马嘉祺面前时，他抽了张真心话：“说一件只有你和张老师知道的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连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刘耀文都抬起了头。
马嘉祺的指尖在杯沿上转了圈，目光落在张漾身上，嘴角扬起个温柔的弧度：“《炽焰》最后那个ending pose，她当年为了让我站稳，偷偷在我鞋里垫了半片海绵，结果我踩了三个月才发现。”
张漾的耳尖忽然发烫。
那件事她早忘了，没想到他记了这么久。
那时他总在最后一个动作时晃悠，她怕他膝盖受力太大，才找了块软海绵剪了形状塞进去，后来换舞鞋时没来得及说，竟成了他藏在心里的秘密。
轮到张漾时，她抽了大冒险。林漾立刻笑着喊：“给在场你觉得最合拍的人，跳段《潮汐》的经典动作！”
音乐的前奏刚响起，马嘉祺已经自然地摆出了起势姿势。
张漾看着他手腕上晃动的吊坠，脚步不自觉地跟上——转体时偏头的弧度，wave时手腕下压的力度，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像被设定好的程序，严丝合缝地重合。
周围的起哄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音乐和两人的脚步声。
当最后一个pose定格时，张漾的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额角。
夜深时，张漾把贝壳星星放进床头柜的玻璃罐里。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罐子里的星星们闪着光，像装下了整片海的心事。
手机在枕头边震动了一下，是马嘉祺发来的消息：“明天想看日出吗？露台视角最好。”
张漾看着屏幕，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最终轻轻敲了个“好”。
那年没堆的雪人，化成了明天的日出，幸好，还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