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露台还浸在墨蓝色的天光里。
张漾裹着薄毯推开门时，马嘉祺已经坐在藤椅上了。
他面前摆着两杯热牛奶，杯口冒着白汽，旁边放着那把旧吉他——是当年他在训练室里弹《炽焰》旋律的那把，琴颈上还贴着块星星形状的创可贴，是他当年不小心磕掉漆时她贴的。
“怕你冷。”
他把其中一杯牛奶递给她，指尖碰到她的手时顿了顿，顺势帮她拢了拢毯子边缘，“丁哥说海边早上风硬。”
张漾捧着温热的牛奶杯，看着远处的海平面。
墨蓝色的天幕正一点点褪成鱼肚白，海面上飘着几盏渔火，像被遗落的星星。
吉他安静地靠在他腿边，琴弦上还缠着根细红绳，是她去年临走前帮他换的，说“红色吉利，能带来好运”。
“其实我学过《炽焰》的吉他版。”马嘉祺忽然拿起吉他，指尖拨动琴弦，简单的和弦混着海风漫开来，“练了半年，总觉得差点意思。”
张漾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记得他说过不喜欢弹慢歌，总嫌“没劲儿”，却不知道他偷偷练了这么久。
和弦在他指尖流淌，间奏处突然卡了一下，像当年他在训练室里弹错时的样子。
“这里总弹不好。”他笑了笑，指尖在琴弦上顿了顿，“你以前说，这里的停顿要像呼吸，不能太刻意。”
张漾望着他低头调弦的侧脸，晨光正爬上他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按在他的手背上，引导着他变换指法：“这样，手腕再放松点。”
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过来，烫得像杯刚沸的水。
吉他弦在两人指尖下发出清澈的响，间奏的停顿恰到好处，像声绵长的呼吸，混着海浪声，成了最特别的伴奏。
“学会了。”马嘉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沙哑，“原来要两个人一起弹，才对味。”
太阳从海平面跳出来的瞬间，整片海都被染成了金红色。
张漾转过头时，正撞见马嘉祺望过来的目光，里面盛着比朝阳更烈的光。
他放下吉他，掌心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温度烫得她想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按住。
“张漾，”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海风突然停了，连海浪声都仿佛退远了些。
“我等了1年，”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薄茧，那是常年带训练磨出来的，“等你回来，不止是当我们的老师。”
晨光漫过露台的栏杆，把两人的影子钉在地板上，像幅被阳光晒透的画。
张漾的喉间发紧，想说些什么，却被他轻轻按住了唇。
他的指尖带着吉他弦的凉意，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笑了笑，眼里的光比朝阳还亮，“我很幸运，终于等到你了！”
他松开手时，指尖不小心蹭过她的唇角，像片羽毛轻轻落下。
张漾望着他重新拿起吉他，指尖拨动琴弦，这次的和弦流畅得不像话，间奏处的停顿真的像呼吸，自然又绵长。
“日出真美。”她忽然说，声音有点发哑。
“嗯。”马嘉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但没你好看。”
远处传来民宿开门的声音，丁程鑫他们大概醒了。
马嘉祺把吉他放进琴袋，忽然从里面掏出个东西，是枚星星吊坠，和他手腕上的那枚一模一样，背面刻着个小小的“漾”字。
“给你的。”他把吊坠塞进她手心，“之前那枚是‘归’，这个是‘留’。”
张漾握紧那枚吊坠，金属的凉意贴着掌心，却抵不过心口的滚烫。
她知道，有些答案不用立刻说出口，就像《炽焰》的舞步，默契早已藏在每个节拍里。
回去的路上，马嘉祺走在她身侧，两人的影子在沙滩上偶尔交叠。
他没再说话，却总在她靠近礁石时伸手扶一把，在她被海风吹乱头发时，悄悄递过一根皮筋。
民宿门口，丁程鑫举着相机冲出来，镜头对准他们相握的手：“哇！抓到现行！”
张漾的耳尖发烫，想把手抽回来，却被马嘉祺牢牢握住。
他对着镜头笑了笑，眼里的光藏不住：“拍吧，正好留个纪念。”
照片里，朝阳在他们身后铺成金色的路，张漾的手心攥着那枚星星吊坠，而马嘉祺的手腕上，旧吊坠和她的影子在光里相碰，像个未完待续的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