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焰》版权被原公司起诉的消息,像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砸得训练基地人心惶惶。
马嘉祺站在堆积如山的法律文件前,指尖划过“原编舞”三个字,喉间发紧。
对方律师在法庭上咄咄逼人:“张漾作为《炽焰》核心编舞,其与贵公司的合同已到期,且未签署著作权转让协议,因此你们现在所有演出、改编均属侵权。”
“她不是核心编舞,”马嘉祺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她是《炽焰》的灵魂。”
这话没能帮上任何忙。
法庭最终裁定,暂停所有《炽焰》相关演出,直至厘清版权归属。
消息传开那天,训练室的音响第一次停了,丁程鑫他们坐在地板上,看着镜子里空荡荡的舞台,谁都没说话。
马嘉祺把自己关在资料室,翻遍了五年前的旧文件。
灰尘呛得他直咳嗽,指尖在泛黄的编舞笔记上顿住——是张漾的字迹,在“转体角度”旁画了个小小的问号,旁边有他用红笔补的批注:“按你说的30度,试了三次,稳。”
原来从一开始,这舞就刻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三天后,陈浚铭抱着个快递盒冲进来说:“马哥!张老师寄来的!从南方寄来的!”
盒子里没有华丽的包装,只有一叠用牛皮纸包着的文件,和一封信。
马嘉祺拆开信时,指腹触到粗糙的纸页,像摸到了她当年在训练室写教案时的认真。
“见字如面。
在新闻上看到版权的事了,没敢太早联系你,怕添乱。这些是我当年离开时,偷偷复印的编舞手稿,从第一版到第十七版都在,每版最后一页都有我和原公司签的确认单——上面写着‘编舞成果归双方共有,我方保留署名权及修改建议权’。
别惊讶我为什么留着这些。当年总觉得,《炽焰》像自己养的孩子,怕它哪天成了没人认的孤儿,就悄悄备了份‘出生证明’。
知道你现在难。他们说我是核心编舞,其实我只是个给《炽焰》添砖加瓦的人。
真正让它活起来的,是你们在舞台上的汗水,是粉丝在台下的呐喊,是你每次跳完都要念叨的‘再改改’。
我托以前的学长咨询过律师,这些手稿能证明原公司当年默许我持续修改,按法律,后续版本的著作权我们有权主张。
文件我已经同步发给你的律师了,别担心,我这边还有备份。
对了,这边康复中心的小孩在排新舞,我帮他们编了几个简单的队形,忽然发现不用高难度动作,也能跳出劲来。
就像《炽焰》,哪怕暂时不能演,它的节拍也在咱们心里响着,不是吗?
别总熬夜,胃药记得吃。
张漾”
信的末尾,画了个小小的星星。
马嘉祺捏着信纸,眼泪砸在“出生证明”四个字上。
他忽然想起张漾当年编舞时的样子,她总在深夜的训练室里转圈,嘴里念叨着“这里该有个停顿,像呼吸”,那时他还笑她“太较真”,现在才懂,那较真里藏着多少舍不得。
律师很快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马先生,张老师寄的手稿太关键了!尤其是第十七版的确认单,上面有原公司总监的签字,能证明他们认可她的修改权!”
马嘉祺望着窗外的云,忽然说:“能帮我加个诉讼请求吗?主张张漾的‘永久署名权’,在所有《炽焰》相关作品里,都要写‘编舞:张漾’。”
挂了电话,他找出那个旧音响,插上U盘——里面是张漾当年编舞时的录音,只有呼吸声和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像她从未离开过训练室。
傍晚时,他给那个快递单上的号码发了条消息:“手稿收到了,谢谢。
等事了了,想请你回来看场《炽焰》,这次按第十七版跳,一个细节都不改。”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夕阳正漫过训练室的镜子,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光带。
马嘉祺仿佛看见张漾站在光里,笑着说“早就说过,好舞经得起等”。
他知道,版权纠纷或许还要拉扯很久,但只要手里握着这些手稿,只要知道远方有个人还在记挂着《炽焰》,这舞就永远不会沉寂。
就像那些藏在节拍里的呼吸,那些写在手稿上的批注,终究会指引着他们,把这未完的故事,继续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