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首演定在一档国民综艺的舞台上。
节目组特意把舞台改成了浅色系,地板上铺着防滑垫,连台阶边缘都贴了反光条——是马嘉祺反复确认细节时,特意要求的。
张漾站在后台,扶着马嘉祺的手臂做最后的热身。
脚踝的护具被训练服裤脚遮住,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可只有她知道,能像这样稳稳地站着,已经花了多少力气。
“别紧张,”马嘉祺帮她理了理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带着安抚的温度,“就像在训练室那样,我在呢。”
张漾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星星吊坠上。
那吊坠在灯光下闪着光,像他们一路走来的每个节点——受伤时的陪伴,康复时的坚持,创作时的默契,都被串在了一起。
主持人报幕的声音传来时,马嘉祺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准备好了?”
“嗯。”她回握住他,掌心相贴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驱散了最后一丝紧张。
舞台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张漾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二代练习室见到马嘉祺的样子。
他穿着灰色训练服,她正在头疼怎么转换,马嘉祺说“滑步的重心再沉三分”。
那时的他们,谁也没想过,会在这么多年后,一起站在这样的舞台上,跳一支属于他们的舞。
《同行》的前奏响起,是温柔的钢琴声,混着拐杖敲击地面的轻响——是群舞版成员们提前录好的背景音。
张漾和马嘉祺的第一个动作,是彼此搭肩,重心互借,像两棵相互支撑的树。
没有高难度的技巧,可当他们扶着对方转身,轮椅和拐杖的道具在身后组成星星形状时,台下的掌声瞬间响了起来。
张漾能感觉到马嘉祺的手臂在微微用力,不是为了支撑,是在传递“别怕”的信号。
间奏处,马嘉祺跳了那段简化版的《炽焰》转体。
张漾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康复室里的节拍器——原来有些舞步,真的能从疼痛里,跳出温柔的力量。
轮到她的独舞部分时,她慢慢松开马嘉祺的手,扶着舞台边缘的栏杆,跳了段简单的踢踏步。
脚踝的酸胀感还在,却不再是阻碍,每一步都踩得格外踏实。
她能看到台下观众眼里的惊讶和感动,能听到弹幕里刷满的“张老师好棒”“他们真的在互相救赎”。
最后一个动作,两人再次伸出手,掌心相对。
聚光灯在他们之间投下一道光柱,像搭起了座看不见的桥。
音乐结束的瞬间,马嘉祺忽然对着话筒说:“这支舞叫《同行》,送给所有在困境里,愿意伸出手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张漾,声音温柔得像晚风:“也送给身边的人。谢谢你,没放开我的手。”
张漾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所有的疼都有了意义——那些在康复室掉过的眼泪,那些咬着牙练习的日夜,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亮的光。
后台采访时,主持人问她:“现在能重新跳舞,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张漾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正在和群舞成员说话的马嘉祺身上,笑着说:“感谢那个没放弃的自己,也感谢……愿意等我跟上的人。”
马嘉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朝她比了个星星手势。阳光透过后台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像幅画。
离开录制现场时,拐杖姑娘推着轮椅追上来,把朵向日葵塞进张漾手里:“李老师说,向日葵跟着光走,就像我们跟着《炽焰》和《同行》走。”
张漾握着那朵花,忽然觉得手臂被轻轻碰了下。
马嘉祺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双平底鞋:“刚才跳得太用力,换双鞋舒服点。”
他蹲下来,帮她解开鞋带的动作自然又熟练,像做过无数次。张漾看着他的发顶,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在后台帮她贴过膝盖的膏药。
“其实我刚才有点怕,”她轻声说,“怕跳错,怕让你失望。”
“你不会的。”他系好鞋带,抬头看着她,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亮,“从你愿意重新站起来那天起,就不会了。”
车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张漾靠在椅背上,看着手里的向日葵,忽然觉得,所谓同行,或许不是永远步调一致,是你慢下来时,有人愿意等;你想往前时,有人愿意扶。
就像她的腿或许永远回不到从前,却能在他的陪伴里,跳出更踏实的舞步;就像《炽焰》和《同行》,一个热烈,一个温柔,却都在诉说同一件事——最好的舞台,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光芒,是两个人的,一群人的,相互照亮。
而她和马嘉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