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的晨雾还没散尽时,张漾就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了。
推开门,看见马嘉祺正蹲在院门口,给她的软底布鞋鞋底贴防滑贴,指尖捏着胶带,动作仔细得像在调整舞鞋的松紧。
“醒了?”他抬头朝她笑,眼里落着细碎的晨光,“导游说今天要走很多石阶,贴点这个稳当。”
张漾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她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他把最后一片防滑贴按实:“其实我现在能走得很稳了。”
“那也得小心。”
他站起身,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小背包,“昨天茶园的路那么缓,你脚踝还是红了,我都看见了。”
她忽然说不出话。
原来那些她刻意藏起来的疲惫,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古镇的石板路比水乡更窄,两旁的老房子带着木头的清香。
马嘉祺走在她左边,手臂离她的腰只有半拳的距离,遇到凹凸不平的路面,总会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等她跟上。
摄像机跟在后面,拍下他帮她拂开垂到眼前的柳条,拍下她指着窗棂上的雕花说“这个弧度能编进转体动作”,拍下两人在老茶馆门口分食一块桂花糕,糖渣沾在嘴角,又被对方笑着指出来。
“你们俩相处得真自然。”随行的导游大姐忍不住感慨,“像结婚多年的老夫妻。”
张漾的脸颊瞬间热了,刚想解释,就听见马嘉祺笑着接话:“差不多,认识的年头比很多夫妻都长。”
弹幕里立刻炸开了锅,刷满“这是什么隐晦的告白”“在一起在一起”。
张漾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字,心跳得像打鼓,偷偷瞥了眼身边的人,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正指着远处的石桥说:“去那边看看?”
石桥果然如他所说,坡度平缓,台阶被磨得光滑。
张漾扶着栏杆慢慢往上走,走到桥中央时,忽然停下来——桥下的河水碧绿,倒映着两人的影子,像被揉碎的翡翠。
“你看,”她指着水面,“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了。”
马嘉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枚用古镇竹篾编的星星,小巧玲珑,还带着竹子的清香。
“刚才在路边买的,”他把星星递给她,指尖有点烫,“老板说,在石桥上交换信物,能得偿所愿。”
张漾捏着那枚竹编星星,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在海边给她捡的贝壳。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给她送“星星”的习惯,从来没变过。
“那我的信物呢?”她故意逗他,眼角却带着笑意。
马嘉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接话。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掏出个用草绳编的指环,有点歪歪扭扭,显然是临时编的。
“这个……行吗?”他的耳朵有点红,像个递情书的少年。
张漾笑着接过,把指环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居然刚刚好。
“挺好看的。”她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摄像机把这幕完整地拍了下来,导演在对讲机里说:“这段不用剪,直接放。”
下午去学扎染时,张漾的手指被染料染成了蓝色。
马嘉祺拿过她手里的布,帮她完成最后几针,动作笨拙却认真。
“以前你总说我手笨,”他看着自己染花的袖口,忽然笑了,“现在看来,确实没说错。”
“但你学动作快啊。”张漾想起他练《炽焰》时,总能最快get到她的意思,“编舞需要我这样的‘细节控’,也需要你这样的‘灵感体’。”
他的目光落在她染蓝的指尖上,忽然说:“那我们就一直这样,你编,我跳,好不好?”
张漾的呼吸顿了顿。
阳光透过扎染作坊的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认真得让人心颤。
她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哑:“好。”
离开古镇时,夕阳把石桥的影子拉得很长。
张漾手里捏着那枚竹编星星,无名指上的草绳指环被体温焐得温热。
马嘉祺推着她的行李箱走在旁边,脚步不快,却很稳。
“其实我刚才在石桥上,许了个愿。”张漾忽然说。
“什么愿?”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笑着跑开,脚踝在石板路上踩出轻快的声响,比来时稳了太多。
马嘉祺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加快脚步追上去,轻轻握住她的手。
“不管是什么愿,”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夕阳的温度,“我都陪你实现。”
摄像机远远地跟在后面,没有靠近。
镜头里,两个牵着手的身影走在金色的光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个未完待续的省略号,却藏着所有人都懂的答案。
张漾知道,这趟旅程终有终点,但石桥上的约定,草绳指环的温度,还有那句“一直这样”,会像古镇的河水一样,慢慢淌过岁月,把他们的故事,续写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