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两天的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
马嘉祺回郑州前特意回BJ接了张漾，张漾指着沙发上堆的一堆礼物，命令道：“小路子，把这些礼物般车里去！”
马嘉祺宠溺的笑了笑，应了声“好！”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emm，上次去你家的时候，就没准备，叔叔阿姨那么好，搞得我可不好意思了。”
“那有啥的！”
“我来吧。”马嘉祺快步上前，接过袋子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腕，像有羽毛轻轻扫过。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大衣，领口露出半截高领毛衣，夕阳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
张漾注意到他耳尖泛着红，想起出门前他发的消息：“我妈把你房间的暖气片调大了两度，说怕你脚凉。”
车子拐进老城区的胡同，青石板路被夕阳晒得发烫。两侧的红砖墙爬着干枯的爬山虎，风一吹，枯叶打着旋儿落下，像只只金蝴蝶。
“这是回的老家吗？”
“嗯，今年在老家过！”
马嘉祺家的院门挂着两盏红灯笼，穗子在风里轻轻晃，推开时“叮铃”一声脆响——门楣上的琉璃风铃折射出七彩的光，和训练基地那串贝壳风铃一样，总在有风的日子里唱着歌，只是这串更亮些，像把星星串在了一起。
“漾漾来啦！”马妈妈系着枣红色围裙迎出来，手里还攥着块刚和好的面团，看见张漾就往她手里塞了个烤红薯，“快趁热吃，特意给你留的红心蜜薯，甜得流油。”
“谢谢阿姨！”
客厅的八仙桌上摆着盆水仙，花苞鼓鼓的，像藏着星星的小灯笼。
马爸爸正坐在太师椅上写福字，墨香混着桌上糖瓜的甜，漫得满室都是。
张漾把礼物一一递过去，马妈妈摸着披肩笑出了眼角的细纹：“这颜色衬得我年轻十岁，比嘉祺买的那个大花围巾强多了。”
马爸爸打开围棋盒时，棋子碰撞的脆响像落了场雨，他忽然抬头冲马嘉祺挑眉：“学着点，人家漾漾送东西，比你有心一百倍。”
马嘉祺在旁边削苹果，闻言，答了句“好~”。把削好的苹果给张漾，果皮连成完整的一条，像根不会断的线。
厨房的烟火气渐渐漫出来时，暮色已经沉了。
马妈妈教张漾包元宝饺子，面团在掌心转着圈，她说：“嘉祺小时候包饺子总把馅儿露出来，还嘴硬说这叫‘招财进宝’。”
马爸爸在灶台前炖着排骨，砂锅咕嘟咕嘟响，他讲起马嘉祺第一次上舞台，候场时攥着他的手，掌心全是汗，却还嘴硬说“不紧张”。
“哈哈！”
张漾靠在门框上看马嘉祺切菜，他握刀的手骨节分明，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在他侧脸勾出层金边，像幅刚上好色的画。
晚饭时，窗外飘起了细雪。第一缕烟花炸开在夜空时，马嘉祺忽然碰了碰她的手背：“去院里看看？”
雪粒子落在睫毛上，凉丝丝的。
院子角落的梅树刚打了花苞，青绿色的萼片里藏着点胭脂红。
马嘉祺站在红灯笼下，暖黄的光漫在他发梢，雪落在他肩头，像撒了把碎盐。
他手里捏着串糖葫芦，糖衣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是她爱吃的草莓馅。
“给。”他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唇，像有电流窜过。张漾咬了口，甜津津的酸漫开时，听见他轻声说：“漾漾，我……”
话没说完，远处又有烟花绽开，金红色的光瞬间铺满了小院。
他忽然低下头，右手轻轻托住她的后颈，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
唇瓣相触的瞬间，张漾听见梅树的枝丫被雪压弯的轻响，比远处的鞭炮还清晰。
他的吻很克制，带着点糖葫芦的甜和雪的清冽，像怕惊扰了这漫天的雪，又像怕碰碎了掌心里的月光。
灯笼的穗子在风里晃，影子投在雪地上，像两只相依的鸟。
雪下得密了些，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的手忽然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吻也跟着深了。
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带着点压抑了太久的急切，像迷路的人终于找到了归途。
他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又藏着点近乎发狠的珍视——仿佛要把这一年的牵挂、那些在康复室门外的徘徊、练舞房里偷偷的注视，都揉进这个吻里。
张漾的手指攥紧了他的大衣，鼻尖蹭过他的锁骨，那里有他温热的呼吸，混着雪的凉，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梅树的花苞忽然“啪”地绽开了一瓣，露出里面娇嫩的红。
远处的烟花还在一朵接一朵地开，把夜空染成流动的彩。
红灯笼的光透过雪幕，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他睫毛上的雪化了，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像颗小太阳。
直到张漾轻轻喘着气偏过头，他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像两棵在风雪里相依的树。
“新年快乐，张漾。”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抚过她被吻得发红的唇角，那里还留着糖葫芦的甜。
雪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很快就化了。
张漾抬头看他，红灯笼的光映在他眼里，像盛着整个冬天的暖。她忽然踮起脚，在他唇角轻轻回吻了一下，像碰落了一片雪花。
“新年快乐，马嘉祺。”
梅香忽然漫了过来，清冽又温柔。
灯笼在风里轻轻晃，把两人的影子投在雪地上，紧紧依偎着，像要到天荒地老。
屋里传来郭女士的笑声，电视里的歌舞声隐隐约约，混着远处的鞭炮，成了这漫天风雪里，最温柔的背景音。
而那朵刚绽开的梅花，正借着灯笼的光，悄悄映红了两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