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白板上,“破茧”两个字被圈了又圈。
张漾握着马克笔,在旁边画下最后一道弧线——是个从蜷缩到舒展的人形轮廓,像只正在挣脱束缚的蝶。
“就用这个意象,”她转身看向马嘉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从压抑到爆发,最后是两个人的并肩。”
马嘉祺放下手里的乐谱,走到她身边。
指尖划过那个轮廓的边缘,声音低沉:“这个动作,对你的脚踝压力太大。”
他指的是最后那个舒展动作里的跳跃——需要足尖发力,在空中完成一个短暂的停滞,像蝶翼初展的瞬间。
这对常人来说都不算轻松,更别说张漾的脚踝还带着旧伤。
“我能行。”张漾踮起脚尖试了试,虽然还有点不稳,眼神却异常坚定,“你忘了?李医生说我现在的恢复程度,足够完成基础跳跃了。”
其实她没说,为了这个动作,她偷偷加练了半个月。
每天清晨在康复室,扶着栏杆一遍遍练习起跳、落地,脚踝的酸胀感像潮水般涌来,却抵不过心里那个念头——她想和他一起,完成这支名为《破茧》的舞。
这是他们合作的第一支新歌编舞,也是马嘉祺时隔三年的solo舞台。
公司本想找金牌编舞师操刀,是他力排众议:“让张漾来。”
“那我们改改发力方式。”
马嘉祺没再反对,拿起另一支笔,在跳跃动作旁画了个小小的箭头,“用膝盖缓冲代替足尖承重,我会在你落地时托你一把。”
他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带着常年练舞的薄茧,却暖得让人心安。
编排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白天,他们在训练室打磨每个细节。
张漾哼着旋律踩点,马嘉祺跟着节奏调整呼吸,偶尔为某个转身角度争得面红耳赤,却总能在看到对方眼里的光时,笑着妥协。
“这里的wave要更有力量,”张漾站在镜子前,示范着胸腔的起伏,“像破茧时的挣扎,不是柔的,是带着劲的。”
马嘉祺跟着做了一遍,动作里果然多了层隐忍的张力。
他忽然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跟着她的节奏一起动:“这样呢?是不是更像两个人一起挣开束缚?”
张漾的心跳漏了一拍,镜子里的两人身影交叠,呼吸同频,像早就长在了一起。
“嗯,”她的声音有点哑,“就是这样。”
晚上,他们窝在沙发上听demo。
张漾的头靠在马嘉祺肩上,手指在他手背上敲着节拍,忽然说:“其实我第一次听你唱《破茧》,是在你出道四周年的舞台。”
他愣了一下:“我怎么不记得台下有你?”
“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助理,躲在侧幕看的。”
她笑了,“你唱到‘挣脱所有束缚’时,眼里的光差点晃到我。那时候就想,能跳这支舞的人,一定很勇敢。”
马嘉祺握紧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疤痕——那是当年腿伤手术留下的。
“现在我觉得,能重新站起来跳舞的你,更勇敢。”
编舞的最后一段,是两人的合舞。
没有炫技,只有彼此的呼应:他向前一步,她向后一退,像拉扯的茧丝;他伸手,她借力,像共同撑开的蝶翼;最后那个跳跃,他果然稳稳托住她的腰,在落地的瞬间转了个圈,把她护在怀里。
“完美。”张漾喘着气笑,额角的汗滴落在他手背上,滚烫。
马嘉祺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我的茧,早就被你挣开了。”
舞台彩排那天,聚光灯打在两人身上。
张漾穿着银色的舞裙,裙摆像未展开的蝶翼;马嘉祺的黑色西装上,别着枚蝴蝶胸针——是她找工匠定制的,翅膀上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
音乐响起的瞬间,所有的紧张都消失了。
他们跟着节奏舞动,每一个转身、每一次对视,都像演练了千百遍般默契。
当最后那个跳跃完成,他抱着她定格在舞台中央时,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后台,丁程鑫拍着马嘉祺的肩膀笑:“藏得够深啊,这支舞里全是糖。”
张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她想起那些在康复室咬牙坚持的清晨,想起和他为一个动作争到脸红的午后,想起他说“我的茧早就被你挣开”时的温柔——原来所谓破茧,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挣扎,是有人愿意陪你一起,把伤痛熬成翅膀,把等待跳成新生。
马嘉祺走过来,帮她擦掉眼角的泪:“哭什么?”
“高兴。”她笑着抱住他,“以后我们还要编很多支舞,《破茧》只是开始。”
他回抱住她,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好,以后的每一支,都只和你跳。”
训练室的白板还立在那里,“破茧”两个字被灯光照得发亮。
张漾知道,这支舞或许会被记住很久,但只有他们知道,舞台背后那些藏在节拍里的陪伴、那些融在动作里的心意,才是真正的破茧新生——不是挣脱外界的束缚,是找到了能和你一起,飞向更远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