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园的合作答谢酒会结束时，夜色已浓。
沈归羡刚送走艾伦，转身就看到马嘉祺站在露台的阴影里，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眼神沉沉地望着她刚才和艾伦交谈的方向。
“怎么不去里面待着？”她走过去，习惯性地想挽他的胳膊，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沈归羡愣了一下，才发现他脸色不对劲——下颌线绷得很紧，眼底像蒙着层薄冰，是她熟悉的吃醋模样。
“艾伦刚才说，想邀请你去米兰参加面料展。”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嗯，我说要和你商量。”沈归羡笑了，故意凑近一步，鼻尖几乎碰到他的，“怎么？马总这是吃醋了？”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转身就往停车场走。
“哎，我的包……”
“让助理送回来。”他头也不回，语气硬邦邦的。
坐进车里，马嘉祺没立刻发动车子，只是侧过头看她。
车内没开灯，只有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眼神深邃得像藏着片海。
“他看你的眼神，不像在看合作伙伴。”他忽然说，声音哑得厉害。
“那像看什么？”沈归羡故意逗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马嘉祺的呼吸骤然变沉，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下来。
这个吻和以往不同，带着点霸道的占有欲，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沈归羡起初还想笑，后来却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窗外的车流汇成光的河，车内却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沈归羡。”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滚烫，“你是我的。”
“嗯。”她轻轻应着，指尖划过他衬衫的纽扣，“一直都是。”
马嘉祺忽然发动车子，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轻响，车子悄无声息地驶出停车场，拐进旁边一条僻静的小路。
路边种着高大的香樟，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遮住了头顶的月光。
他熄了火，车厢里彻底陷入黑暗。
“这里……”沈归羡刚想说什么，就被他重新按回座椅上。
这一次，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
窗外的香樟影影绰绰，像沉默的守护者，将车内的温软与外界隔绝开来。
没有激烈的言语，只有克制的喘息和交缠的指尖。
座椅被悄悄放平，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漏进来，在她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唇瓣、颈窝，带着失而复得的虔诚，仿佛在确认一件稀世珍宝。
沈归羡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别生气了……”
“没生气。”他闷闷地说，声音却软了下来，“就是……怕。”
怕她被更亮的光吸引，怕自己抓不住她。
沈归羡的心忽然一软，主动吻上他的唇，用沉默告诉他——不会的。
夜风吹过香樟林，带着草木的清香，钻进半开的车窗，与车内的气息缠绕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马嘉祺才把她重新抱回副驾，细心地帮她理好衣服，眼底的冰早已融化，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从后座拿过外套，披在她肩上：“冷不冷？”
沈归羡摇摇头，脸颊还烫得厉害，不敢看他。
车子重新启动，平稳地驶回家的方向。
路过产业园时，沈归羡看到香樟林的轮廓在夜色里静默伫立，忽然觉得，刚才那条僻静的小路，那些摇曳的车影，都成了此刻心底最柔软的秘密。
马嘉祺握着方向盘的手，偶尔会伸过来，轻轻碰一下她的指尖，像在确认她真的在身边。
“米兰的展，我不去了。”沈归羡忽然说。
“为什么？”
“因为某人吃醋的样子，比米兰的面料好看。”她笑着说，眼底的光比窗外的霓虹还要亮。
马嘉祺的耳根红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从来瞒不过她。
车子驶进小区，停在楼下。
马嘉祺熄了火，却没立刻下车，只是侧过头看她，眼神温柔得像水。
“归羡。”
“嗯？”
“我爱你。”
沈归羡的心猛地一跳，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眸里，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我也爱你。”她轻声说。
晚风从车窗钻进来，带着香樟的清香，拂过两人的脸颊。
有些情绪不必说尽，有些占有不必张扬，就像此刻的沉默，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都知道，这场晚风里的悸动，不过是漫长岁月里的一个小插曲，却让彼此更清楚地明白——在这段感情里，谁都离不开谁。
就像那些缠绕生长的香樟，早已把彼此的名字，刻进了年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