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羡推开首饰店玻璃门时，风铃叮当作响。
马嘉祺正低头听女孩说话，侧脸的弧度在暖光里柔和得像幅画。
那瞬间的怔忡只在她眼底停留了半秒，下一秒，她已经换上了惯常的疏离神色，径直走向柜台。
“沈总？”陈默的消息恰在此时弹出，她扫了眼屏幕——「刚收到消息，星芒设计接下了Noblep亚洲区新系列的视觉包装项目，负责人是马嘉祺。」
指尖在手机背面轻轻敲了两下，沈归羡抬眼时，目光恰好与转身的马嘉祺撞上。
他显然认不出她。
隔着半米的距离，他眼里闪过一丝礼貌的疑惑，随即便转向身边的女孩，低声说了句“我去打个电话”。
擦肩而过时，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掠过鼻尖，和记忆里十七岁那年，他穿的第一件白衬衫味道重合。
沈归羡没回头，径直走到柜台前，指了指橱窗里那条铂金项链：“包起来。”
店员刚要动手，马嘉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歉意：“不好意思，这条项链刚才已经被这位小姐预定了。”
他身边的女孩立刻露出得意的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嘉祺，我说过这条很配我吧？”
沈归羡终于转过身，墨镜后的目光落在马嘉祺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是吗？可据我所知，Noblep旗下所有门店的新品，Noblep负责人都有优先选择权。”
她顿了顿，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淬过锋芒的眼睛，“何况，这个品牌现在归我管。”
马嘉祺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眼前的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红唇衬得肤色冷白，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和他记忆里任何一个人都对不上号。
“你是？”
“沈归羡，Noblep欧洲区负责人。”
她伸出手，指尖微凉，“现接手Noblep中国区，也是星芒设计接下来三个月的甲方。”
马嘉祺的手顿在半空。
这个名字像颗被遗忘很久的石子，投进心湖时激起细微的涟漪，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过。
他握住她的手，只一触即分：“你好，马嘉祺。”
旁边的女孩脸色变了变，拉了拉马嘉祺的袖子：“嘉祺，我们不是还要去看电影吗？”
“项目细节需要立刻对接。”
沈归羡没看她，径直对马嘉祺说，“明早九点，星芒设计会议室，我带团队过去。”
她瞥了眼柜台里的项链，“这条我要了，记在我账上。”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坚定得没有丝毫犹豫。
走出店门时，晚风卷着栀子花香扑过来。
沈归羡摸了摸口袋里的项链盒，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
手机里，陈默又发来一条消息：「沈总，需要我提前和星芒那边打声招呼吗？」
她回了两个字：「不必。」
有些戏，总要亲自开场才有意思。
沈归羡抬头看了眼首饰店的招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马嘉祺，好久不见。
这次，换我走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