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设计的会议室窗明几净，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马嘉祺提前十分钟到了，面前摊着新系列的初步方案，旁边放着刚泡好的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眉宇间的几分沉郁。
昨晚回去后，他翻遍了所有可能的资料，却始终想不起在哪见过“沈归羡”这个名字，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像根细刺扎在心头。
“马总，Noblep的人到了。”助理轻叩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归羡带着陈默和两名核心成员走进来，一身简约的白色西装，衬得她身姿挺拔，气场全开。
目光扫过会议室，最终落在马嘉祺身上时，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语气听不出情绪：“马总，早。”
“沈总请坐。”
马嘉祺起身，指尖在桌下不自觉地蜷了蜷。
她今天没戴墨镜，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却像覆着层薄冰，让人看不透深浅。
双方落座，方案很快被推到沈归羡面前。
她拿起方案，指尖划过纸页，动作慢条斯理，会议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轻响，气氛莫名有些紧绷。
马嘉祺的团队成员都捏着把汗——这位沈总在业内以严苛闻名，据说曾在评审会上当场推翻过三个顶尖团队的方案。
更何况，还是他们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公司。
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接到的这种大佛。
“理念太保守。”
半晌，沈归羡终于开口，声音清冽，“Noblep想传递的‘破界’，不是简单的元素堆砌。”
她指着其中一页设计稿，“这里的线条太柔，缺了点锐度。”
马嘉祺皱了皱眉：“但新系列的目标群体是25-35岁的女性，过度尖锐会影响亲和力。”
“亲和力不代表平庸。”
沈归羡抬眼，目光与他对上，“马总该知道，现在的女性更爱有力量的美。就像……带刺的玫瑰，才更让人印象深刻。”
她的眼神太过直接，带着种莫名的穿透力，马嘉祺心头微震，竟一时语塞。
旁边的女孩——也就是他的助理兼女友林薇薇，忍不住插话：“沈总，我们做过市场调研，数据显示……”
“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
沈归羡没看她，视线仍锁在马嘉祺脸上，“马总当年在设计界崭露头角，靠的不就是打破常规吗？怎么，现在反而畏首畏尾了？”
“当年”两个字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马嘉祺的记忆忽然闪过一片模糊的碎片——好像有个女孩也曾这样笑着说他“胆子大”，具体的画面却抓不住。
他定了定神，压下那阵恍惚：“沈总对我的过去很了解？”
“略有耳闻。”沈归羡收回目光，语气恢复平淡，“毕竟，马总是设计界的新秀。”
她将方案推回去，“三天后给我新方案，我要看到‘破界’的真正内核。”
说完，她起身：“陈默，留下对接细节。”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马嘉祺，唇角似有若无地扬了下：“对了，马总。昨天那条项链，我很喜欢。”
马嘉祺的脸色瞬间沉了沉。
林薇薇更是攥紧了手指，脸上却还维持着笑意：“沈总喜欢就好，毕竟是甲方优先。”
沈归羡没再说话，推门离去。
高跟鞋的声音渐远，会议室里的低气压却没散去。
“嘉祺，她分明是故意的！”林薇薇忍不住抱怨，“哪有甲方这么咄咄逼人的？”
马嘉祺没接话，目光落在方案上“破界”两个字上，脑海里却反复回响着沈归羡刚才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除了疏离和锐利，似乎还藏着别的什么。
像……藏着很多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