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羡换好赛车服出来时，马嘉祺正站在赛道边看别人竞速。
银灰色的赛车服裹着他挺拔的身形，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和平时西装革履的模样判若两人，却多了几分松弛的野性。
“阿祺这身不错啊。”
沈归羡走过去，抛给他一个头盔，自己手里还转着一个，“试试？”
马嘉祺接住头盔，指尖敲了敲坚硬的外壳：“你教我？”
“不敢当。”
沈归羡挑眉，利落地戴上头盔，拉下面罩时，声音隔着塑料传来，带着点闷闷的笑意，“阿祺这种聪明人，看两眼就会了。”
她转身跳上一辆蓝色卡丁车，引擎“嗡”地一声启动，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
季听月在旁边拍手：“归羡，来一局？让马总看看你的厉害！”
沈归羡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冲马嘉祺扬了扬下巴：“敢跟我比？”
马嘉祺没说话，弯腰坐进旁边的黑色卡丁车。
他调整座椅时动作略显生涩，却学得极快，不过片刻就掌握了操作要领。
信号灯变绿的瞬间，沈归羡的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而马嘉祺的车稍慢半拍，却稳稳地跟在后面。
赛道上风驰电掣，沈归羡的车技确实利落，过弯时几乎贴着护栏漂移，头盔下的侧脸绷得紧实，眼里却亮得惊人。
马嘉祺起初还在适应，两圈过后便渐渐找到节奏，黑色卡丁车像道沉稳的影子，不远不近地追着蓝色车尾灯，偶尔加速逼近，却总在快要撞上时巧妙避开。
看台上的季听月看得直咋舌，捅了捅旁边的朋友：“你看他俩，哪是比赛啊，分明是较劲呢。”
最后一圈时，沈归羡故意放慢速度，等马嘉祺追上来并行。
两辆车的引擎声震得地面发颤，她侧头看向隔壁的人，隔着面罩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认输吗？”她扯下面罩，风把头发吹得乱飞，笑容却比灯光还晃眼。
马嘉祺也摘了面罩，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贴在饱满的额角。
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忽然猛打方向盘，卡丁车往她这边靠了靠，几乎要贴上。
“你说呢？”他的声音混着引擎的轰鸣，却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冲过终点线的瞬间，沈归羡的车比他快了半个车身。
她跳下车时笑得得意，刚要开口说什么，手腕却被马嘉祺抓住。
他的掌心带着赛车后的热度，烫得她心头一跳。
“沈归羡，”他凑近一步，目光落在她汗湿的颈侧，“高中时你总说，赢了我的设计稿，就要我请你吃红豆包。”
沈归羡的笑僵在脸上，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记得。
“现在你赢了赛车，”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腕，语气低沉，“想要什么？”
远处季听月在喊他们过去喝饮料，沈归羡却被他问得愣在原地。
风从赛道尽头吹过来，带着汽油味和少年时的香樟气息，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觉得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褶皱，正在一点点被熨平。
“先欠着。”
她抽回手，转身往休息区走，声音轻飘飘的，“等我想好了再要。”
马嘉祺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漾开一抹笑意。
好，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