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航班平稳地穿梭在云层里。
沈归羡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连绵的云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新戒指。
碎钻拼出的香樟叶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像藏了片小小的星空。
“在想什么？”马嘉祺的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掌心的温度熨帖得让人安心。
“在想，等下飞机该先去吃点什么。”她转头笑，眼底还带着点病后的苍白，却亮得惊人，“医院的流食快把我吃吐了。”
“早就想好了。”他从背包里拿出个保温桶，打开后里面是浓稠的南瓜粥，“贾助理妈妈熬的，说养胃。等你彻底好了，再带你去吃那家日料，还有你念叨了好久的火锅。”
沈归羡舀了一勺粥，热气模糊了镜片：“马嘉祺，你好像把我当小猪养。”
“养胖点好。”他替她擦了擦嘴角，语气认真，“胖点抱起来更舒服。”
飞机降落在熟悉的机场时，初秋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
贾助理捧着束向日葵在出口等着，看到他们时眼睛亮得像星星：“沈总监，马总，欢迎回家！”
“嘉启都还好？”沈归羡接过花，笑盈盈地问。
“一切顺利！”贾助理点头如捣蒜，“城东项目的景观方案已经通过了，工人们说就等您回来，给香樟树苗培第一捧土呢。”
车驶过熟悉的街道，沈归羡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忽然觉得无比踏实。
空难带来的恐惧还未完全消散，但身边这个人的存在，像道坚固的屏障，把所有不安都挡在了外面。
回到家时，沈归羡发现家里变了样。
阳台添了张摇椅，铺着她喜欢的棉麻垫子；客厅的茶几上摆着盆新的绿萝，和她窗台上那盆长得一样茂盛；连卧室的床头，都多了盏暖黄色的小灯，像极了伦敦情侣酒店里的星星灯。
“趁你在纽约休养，稍微布置了下。”马嘉祺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沈归羡转身，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那结婚证什么时候去领？”
“等你再养半个月。”他低头回吻她，声音温柔，“领完证就去拍婚纱照，我已经看好地方了，就在城东项目旁边的香樟林——等明年春天，那里应该就绿油油的了。”
她笑着点头，忽然想起高中时，他在笔记本上画的那个带庭院的小房子。
原来有些梦想，真的会在时光里慢慢发芽，长成想要的模样。
休养的日子过得缓慢而惬意。
马嘉祺每天早上会去嘉启处理工作，中午准时回家给她做饭；下午要么陪她在阳台晒太阳，要么一起窝在沙发上改方案。
城东项目的细节在两人的闲聊中渐渐完善，香樟林的间距、灯光的角度、甚至是花坛里该种什么颜色的花，都讨论得津津有味。
有天傍晚，沈归羡坐在摇椅上翻旧照片，忽然指着一张拍立得笑出声——照片上的她穿着校服，正踮脚往公告栏上贴设计稿，身后的少年偷偷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
“这张照片你还留着？”她转头问正在厨房洗碗的马嘉祺。
“当然。”他擦着手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当年你贴完稿子就跑了，我偷偷把这张照片揭了下来，藏在课本里藏了好多年。”
沈归羡靠进他怀里，指尖划过照片上少年的脸：“那时候我总觉得，你对谁都冷冰冰的，没想到……”
“没想到我早就对你图谋不轨？”他低笑，咬住她的耳垂，“从你第一次把红豆包塞给我那天起，就跑不掉了。”
晚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桂花的甜香。
两人依偎在摇椅上，看着夕阳慢慢沉入远处的楼宇，手里的旧照片和指间的新戒指，在暮色里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