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会的音乐还在耳边流淌,沈归羡端着酒杯,站在角落看着被众人簇拥的马嘉祺。
他今晚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线条利落,像极了当年在画室握画笔的模样。
林薇薇就站在他身边,时不时仰头对他笑,手里的果汁杯和他的香槟杯轻轻碰在一起,画面和谐得刺眼。
沈归羡仰头喝尽杯中的酒,辛辣感从喉咙烧到胃里,也烧得她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化为灰烬。
她穿过人群,在马嘉祺转身的瞬间拦住了他。
“马总,借一步说话。”她的声音很稳,听不出异样。
马嘉祺愣了一下,看了眼身边的林薇薇,后者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却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去给你拿杯醒好的红酒。”
露台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室内的喧嚣。
马嘉祺靠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沈总有事?”
沈归羡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四年时光在他身上沉淀出成熟的轮廓,却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少年时的影子。
“马总,你相信命中注定吗?”她忽然问,声音轻得像叹息。
马嘉祺皱眉:“沈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沈归羡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一点酒气,“就是觉得,有些事躲不掉。”
她的目光太过直接,带着某种滚烫的东西,烫得马嘉祺下意识想后退。
就在这时,沈归羡忽然踮起脚尖,抬手按住他的后颈,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很软,带着红酒的涩和某种花香,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砸得马嘉祺大脑一片空白。
他浑身僵硬,完全没反应过来。
唇上的触感陌生又带着点诡异的熟悉,让他心脏猛地一缩,却想不起任何关联。
不过两秒,他猛地推开她,后退半步,眼底满是震惊和失措:“沈总!你干什么!”
沈归羡站在原地,唇角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眼底却一片冰凉:“没什么,就是想试试马总的定力。”
“你太过分了!”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更多的却是慌乱。
他抬手擦了擦唇角,指尖都在发颤——他想到了林薇薇,想到她刚才温柔的笑,心口涌上一阵强烈的愧疚。
“过分吗?”沈归羡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比起有些人把别人的真心当垃圾,我这点过分算什么?”
马嘉祺被她的话刺了一下,莫名觉得烦躁:“沈总如果是为了项目的事,我们可以谈。但请自重。”
“自重?”沈归羡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凑近他,几乎贴在他耳边,“马嘉祺,自重两字该怎么写啊?”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马嘉祺打断:“沈总!请与我保持距离!”
他的声音很响,带着刻意的强硬,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和你之间只有工作关系,请你不要越界。”
他确实觉得她的很熟悉,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却只有模糊的碎片,抓不住,也想不清。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有林薇薇,不能有任何逾矩。
“是吗?”沈归羡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那真是抱歉,是我唐突了。”
她转身要走,恰好撞上拿着红酒过来的林薇薇。
林薇薇看到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又瞥见沈归羡微红的唇角,脸色瞬间煞白:“你们……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马嘉祺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沈归羡面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薇薇,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总她……”
“我只是和马总聊了聊方案细节。”沈归羡抢先开口,语气平淡,“既然马总觉得唐突,那我先告辞了。”
她绕过两人,径直走进电梯。
门合上的瞬间,她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抬手捂住了嘴。
刚才强装的镇定轰然崩塌,心脏像是被揉碎了,疼得她喘不过气。
他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只会觉得她荒唐、失礼,只会想着他的林薇薇。
可那又怎样?
沈归羡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执拗。
马嘉祺,就算你现在满心愧疚,就算你把我当成疯子,我也不会放手。
你欠我的,欠我们的,总要一点一点,慢慢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