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blep新系列发布会的筹备进入倒计时，沈归羡和马嘉祺的接触愈发频繁。
这天下午，两人在会议室核对嘉宾名单，沈归羡忽然放下笔，看向窗外：“好像要下雨了。”
马嘉祺抬头，果然看到云层压得很低，空气里带着湿闷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才想起今天没带伞。
“我让助理备了几把伞，等下让他送过来。”沈归羡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马嘉祺点头：“麻烦了。”
核对到一半，沈归羡起身去倒咖啡，路过马嘉祺身边时，脚步顿了顿：“马总喝黑咖啡？”
“嗯。”
她没多说，转身去了茶水间。
回来时，手里端着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放在马嘉祺面前——杯子里加了半袋糖，奶泡打得很薄，刚好盖过咖啡液的表面。
马嘉祺愣住了。
他确实不爱喝太苦的，却从未和沈归羡说过，每次点咖啡都只说“黑咖啡”，只有熟悉的人知道，他其实习惯加半袋糖。
“看马总每次皱眉喝咖啡，猜你可能不太能接受纯苦。”
沈归羡端起自己的那杯，语气随意，“不合口味的话，我再去换。”
“不用，这样挺好。”
马嘉祺拿起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杯咖啡的甜度，竟和他习惯的分毫不差。
傍晚果然下起了雨，不大，却绵密。
发布会场地的搭建出了点小问题，马嘉祺留在现场盯工，沈归羡也没走，坐在临时搭起的休息区看方案。
雨丝敲打着透明的棚顶，发出沙沙的声响。
“马总，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沈归羡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是几个刚出炉的红豆包，“路过面包店买的，还热着。”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红豆包上，瞳孔微缩。
他中学时最爱吃学校门口的红豆包，尤其是刚出炉的，烫得人直吸气，却舍不得放手。
这个喜好，他已经很多年没对外人提过了。
“沈总好像很清楚我的口味。”
他接过一个，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巧合而已。”沈归羡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眼睛弯了弯，“我也喜欢吃这个，觉得甜而不腻。”
马嘉祺没再说话，低头咬了一口。
熟悉的甜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恍惚间，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举着红豆包朝他跑来，衣角被风吹得扬起，笑着说“马嘉祺，给你留了一个”。
“嘉祺！”林薇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撑着伞走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我给你带了晚饭。”
看到他手里的红豆包，微微一怔，莞尔一笑，语气里却透着失落：“红豆包我没买着，原来你已经吃上了呀。”
看到沈归羡手里的红豆包，她的笑容更淡了些，却还是把保温桶递给马嘉祺：“刚炖的排骨粥，暖胃。”
“谢谢。”马嘉祺接过，语气温和。
沈归羡将剩下的红豆包放回纸包，站起身：“你们先吃，我去看看舞台灯光。”
她走过林薇薇身边时，对方低声说了句：“沈总好像对嘉祺的习惯很了解。”
沈归羡脚步没停，声音轻得像雨丝：“合作方嘛，不了解怎么合作。”
雨还在下，舞台的轮廓在灯光下逐渐清晰。
沈归羡站在台下，看着马嘉祺和林薇薇坐在休息区吃饭，两人偶尔低声交谈，画面依旧和谐。
可她注意到，马嘉祺喝排骨粥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其实不爱吃太油腻的东西，尤其是雨天，更偏爱清淡的粥品。
这些藏在细节里的习惯，林薇薇似乎从未留意过。
发布会前的最后一次彩排结束时，已经是深夜。
雨停了，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气。
马嘉祺送林薇薇回家，路过一个路口时，看到沈归羡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
“要不要送你？”马嘉祺降下车窗。
“不用了，谢谢。”沈归羡摇头，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马总早点休息，明天发布会加油。”
车子驶过时，马嘉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她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侧脸的轮廓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安静。
他忽然想起刚才她递过来的那杯咖啡，甜度刚好；想起那个温度刚好的红豆包，甜得恰到好处；想起她总能在他皱眉前，说出他没说出口的想法。
这些细节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越来越大。
就像雨后初晴的天空，总有云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