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系列的拍摄定在城郊的摄影棚,沈归羡作为甲方全程监场。
清晨的阳光透过柔光板,在背景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马嘉祺穿着卡其色工装外套,正低头和摄影师沟通细节,袖口沾了点颜料,是他工作时惯有的样子。
沈归羡坐在监视器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针织衫,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少了几分职场的凌厉,多了点柔和。
“沈总,这组样片您看看。”
助理把刚打印出来的照片递过来。
沈归羡接过,目光落在其中一张上——模特颈间的项链,正是那天她从首饰店“抢”走的那条。
设计图上的屋檐与栀子花元素被巧妙地融入链条,在镜头下泛着细腻的光。
“马总的设计,确实经得起镜头考验。”她扬了扬照片,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不远处的马嘉祺听到。
马嘉祺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这几天沈归羡规矩了许多,除了工作上的对接,几乎不与他单独接触,可那种若有似无的存在感,却比之前的刻意靠近更让他心绪不宁。
拍摄中途休息,林薇薇提着保温桶过来,径直走到马嘉祺身边:“嘉祺,我给你炖了汤。”
“谢谢。”马嘉祺接过保温桶,语气自然,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动作里带着多年相处的熟稔。
沈归羡看着这一幕,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眼底没什么波澜。
“沈总也没吃饭吧?”林薇薇忽然看向她,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我多带了一份三明治。”
“不用了,谢谢。”沈归羡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向道具区,“我去看看新到的背景布。”
道具区堆着几卷厚重的布料,她伸手想扯过最上面那卷,没留意布料边缘的金属挂钩,指尖被划了一道细口,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嘶——”她低呼一声。
“怎么了?”马嘉祺的声音立刻传来。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到她指尖的血,眉头瞬间蹙起,下意识地拉过她的手查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画笔的薄茧,触碰到她皮肤时,传来温热的触感。
沈归羡的心跳漏了一拍,却没挣开。
林薇薇也跟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我包里有创可贴。”
马嘉祺没松手,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消毒棉片,小心翼翼地替沈归羡擦拭伤口,动作专注又轻柔。
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个举动有多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
“好了。”
他贴上创可贴,松开手时,指尖不小心蹭过她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
“谢谢马总。”沈归羡收回手,指尖微蜷,“没想到马总还挺细心。”
马嘉祺不自然地别开目光:“举手之劳。”
他转身对林薇薇道,“你把汤放那边吧,我先去看拍摄进度。”
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林薇薇的眼神冷了几分,却还是对沈归羡笑了笑:“嘉祺就是这样,对谁都细心。”
“看得出来。”沈归羡淡淡回应,目光却追着马嘉祺的身影,落在他紧绷的肩线上。
下午拍摄遇到点麻烦,一组动态镜头始终达不到沈归羡的要求。
摄影师急得满头汗,马嘉祺站在监视器前,眉头紧锁。
“光线太硬了。”
沈归羡忽然开口,“把左侧的柔光板再调低十五度,让光落在项链的栀子花吊坠上,突出层次感。”
摄影师依言调整,再拍出来的画面果然柔和了许多,吊坠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带着种含蓄的暖意。
“沈总对光影很敏感。”
马嘉祺侧头看她,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心的赞许。
“以前学过一点。”
沈归羡笑了笑,没多说。
那是当年马嘉祺教她画素描时,反复强调的“光影是灵魂”。
收工时天已经黑了,沈归羡站在摄影棚门口等车,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
马嘉祺开车送林薇薇路过,车窗降下,林薇薇笑着打招呼:“沈总,需要顺路送你一程吗?”
“不用了,我的车马上到。”沈归羡摇头。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她缠着创可贴的手指上,顿了顿,才发动车子。
车子驶远后,沈归羡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车影,轻轻摩挲着指尖的创可贴。
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不灼人,却足够在她心里漾起一圈圈涟漪。
她知道马嘉祺的责任感有多重,也清楚他对林薇薇的在意。
所以她不急,也不逼。
她只是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一点点铺开属于他们的细节,像撒下一张温柔的网。
总有一天,他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突然想起——原来这些细节,早就刻在他的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