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给马嘉祺做晚饭,沈归羡是认真的。
下午从工地回来,她就拉着马嘉祺去了超市,推着购物车在生鲜区转悠,架势十足。
马嘉祺看着她认真挑选鱼、虾、青菜的样子,心里既期待又有点隐隐的不安——他从没见过沈归羡做饭,印象里她连烧水壶都能差点忘了拔插头。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马嘉祺第N次确认。
“放心吧,小场面。”沈归羡拍着胸脯,拿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就做个清蒸鲈鱼,再炒两个青菜,简单得很。”
回到家,沈归羡系上围裙,把马嘉祺推出厨房:“你去客厅待着,等我的好消息。”
马嘉祺被关在厨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先是水龙头哗哗响,接着是刀具碰撞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响亮的“啪!”
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敲门:“怎么了?”
“没事没事!”沈归羡的声音有点发飘,“鱼……鱼不老实,我教训它一下。”
马嘉祺没敢再问,靠在厨房门上听着。
里面又安静了一会儿,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盘子掉在了地上。
他刚想推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沈归羡探出头,脸上沾了点水渍,眼神有点闪躲:“那个……盘子滑了,没事。”
他往厨房里瞥了一眼,灶台上已经一片狼藉——装鱼的盘子里水洒了一半,旁边的青菜叶子掉了一地,垃圾桶里还躺着个摔碎的碗。
“要不……我来?”马嘉祺试图夺权。
“不用!”沈归羡立刻把门关上,“马上就好!”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厨房简直像个小型战场。
先是抽油烟机“嗡嗡”地响起来,接着传来锅铲刮擦锅底的刺耳声,中间还夹杂着沈归羡低低的惊呼。
马嘉祺坐在客厅里,手里捧着本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耳朵全程竖着,时刻准备冲进厨房救火。
最惊险的是杀鱼环节。
沈归羡对着那条还在扭动的鲈鱼研究了半天,拿起刀又放下,似乎下不去手。
马嘉祺正想进去帮忙,就听厨房“啪”的一声巨响,比刚才那下还响,紧接着是沈归羡如释重负的声音:“搞定!”
他推门进去一看,差点没忍住笑——鲈鱼被平拍在案板上,已经没了动静,脑袋那里明显扁了一块,旁边还散落着几片鱼鳞,显然是被“物理超度”了。
沈归羡正拿着刀,对着鱼身无从下手,见他进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它总动,我……我就拍了一下。”
“拍得挺准。”马嘉祺强忍着笑意,走过去接过刀,“还是我来吧,你去处理青菜。”
沈归羡如蒙大赦,转身去洗青菜。
结果没两分钟,就听见她“啊”地叫了一声,马嘉祺手起刀落刚把鱼开膛,连忙回头看——她正对着水池里的青菜发呆,手指上划了个小口子,血珠正往外冒。
“怎么这么不小心?”马嘉祺皱着眉走过去,拉着她去客厅找创可贴。
“就是洗着洗着,被菜叶子划到了。”沈归羡噘着嘴,有点委屈,“这菜叶子怎么比刀还锋利。”
马嘉祺又气又笑,帮她贴好创可贴,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厨房交给我,你去坐着等吃。”
“可是……”沈归羡还想争取一下。
“没有可是。”他把她推出厨房,“再让你待下去,厨房该炸了。”
沈归羡只好坐在客厅里,听着马嘉祺在厨房忙碌,抽油烟机的声音里夹杂着锅碗瓢盆的轻响,意外地让人安心。
她看着厨房门的方向,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努力”,更像是个笑话。
不过马嘉祺没有嘲笑她,他要是敢嘲笑她,她就不让他上床。
没过多久,马嘉祺端着菜出来了。一盘清蒸鲈鱼,鱼肉雪白,淋着鲜红的酱汁,卖相极好;一盘清炒时蔬,绿油油的看着就有食欲;还有一碗番茄蛋汤,汤色清亮。
“快尝尝。”马嘉祺把筷子递给她。
沈归羡夹了一块鱼肉,入口鲜嫩,带着淡淡的姜香,比她想象中好吃一百倍。
她抬头看马嘉祺,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里带着期待的笑意。
“好吃!”她由衷地赞叹,“马嘉祺,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多了去了。”他笑着坐下,给自己也夹了一筷子,“比如……看你炸厨房,我就没辙。”
沈归羡的脸颊有点发烫,小声说:“我下次会注意的。”
“不用下次了。”马嘉祺看着她,眼神认真,“做饭这种事,我来就好。你负责吃,负责给我提意见,就够了。”
沈归羡的心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暖的。
晚饭在轻松的氛围里结束。
沈归羡看着马嘉祺收拾碗筷的背影,忽然觉得,刚才那个鸡飞狗跳的厨房,那些笨拙的尝试,都成了此刻温暖的注脚。
原来爱情里最动人的,不是“我什么都会”,而是“我虽然不擅长,但愿意为你尝试”,以及“我知道你不擅长,所以我来为你兜底”。
就像此刻的他们,一个在厨房忙碌,一个在旁边看着,灯光暖黄,饭菜飘香,构成了最平凡也最圆满的画面。
而那个差点被“炸掉”的厨房,也成了他们故事里,一个带着烟火气的小插曲,日后想起,只会相视一笑,觉得可爱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