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岁岁红 第4章 路逢白衣女

作者:楚些suo 分类:短篇 更新时间:2025-11-15 16:4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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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方城,永吉街。

正是午间日头最烈的时候,街市上行人稀疏,但两边的茶楼酒肆倒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宿筠坐在门边的一张八仙桌旁,背对着门外,桌上点了一壶清茶,一碗阳春面,一盘生鸡肉,一碗羊奶。生鸡肉和羊奶是点给野猫吃的,野猫的伤势虽然渐渐好转,但自己出去猎食还是有些难度。

这是宿筠离开哀牢山的第九天,走的时候蓝若萍给了她一个包袱,装了几套衣服,还有几张银票。

宿筠当时吃了不小一惊,她没想到蓝若萍居然还贴心为她准备行李盘缠。不过想来,她昏睡的三年间都是蓝若萍在照顾,是托了已故的魏老宗主的福,也是出自蓝若萍真切的关心。

野猫蹲坐在桌子另一边食用它的鸡肉,虽是野兽,但吃相却优雅,和那些被驯养的家猫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宿筠揉了揉野猫的后颈,继续吃面。耳朵里不时传来周围人的说话声。

“听说,陶家大小姐又逃婚了!”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什么?又逃婚了?这都第几次了?”一个粗犷的声音接道。

“是啊,这位大小姐怎地这般恨嫁?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陶大小姐一逃婚,陶老板一定会让旗下所有的‘天下一家’酒楼都贴出布告,九州悬赏,只要有一点陶大小姐的消息,都可领赏。上次可悬赏了白银三千两呢,不知道这次又是多少?”

“对啊,这么说来,落方城里还没看到陶老板的布告啊?这消息是真是假?”

“唉!不知道这次陶大小姐又被许配了谁家少爷,这门亲事只怕是又要黄喽!”

“什么少爷?据说这次陶大小姐的未婚夫,乃是出自玄门宗派——凌虚派。”

“什么?凌虚派?那可是‘九州实力宗派榜’上排在前三的大宗派啊!多少人想去却不得其门而入?据说参与了100多年前的封魔之战的‘玄门九师’,其中有两位就出自凌虚派。”

“这么说来,陶家岂不是要飞黄腾达了!虽说这天下所有的酒楼,有一半是他们家开的,可谓是财源广进腰缠万贯,但到底是一介商人,现在居然和凌虚派这样的大宗派联了姻,对两边来说,都是如虎添翼啊!”

“可不是嘛!所以这次陶老板是铁了心一定要把陶大小姐嫁进凌虚派,他已经放出消息,不管是谁,只要有一丁点关于陶大小姐的线索,就可以去陶家的‘天下一家’酒楼领赏。要是直接把陶大小姐找出来了,不仅可以领黄金千两,而且从今以后,只要在陶家的酒楼喝酒,无论喝多少,概不收钱!”

“真的?”

“这么好?”

“……”

宿筠的面吃完了,周围的讨论声也差不多结束了。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已经开始打听这位逃婚的陶大小姐的去向了。

宿筠付了钱,抱着吃饱喝足的野猫,离开了酒楼。

她先是去树荫下牵了自己的驴子,沿着阴凉的地方行走,打算先去河边,给驴子饮水。

离开白佤城时蓝若萍已经跟她说过一些当今天下的形势。

当今天下,共列九州,分别为雍、梁、荆、扬、青、徐、兖、冀、豫九州。九州之上,宗派不计其数,但能名列“九州实力宗派榜”的,却只有极少数。九州实力宗派榜榜首:豫州玄意门,同时也是修行道法的玄门之首。第二,雍州楞伽山,佛门。第三,冀州象形宗,玄门。第四,扬州凌虚派,玄门。第五,梁州同生教,杂门……

时九州之上,以道佛为尊,其余宗派,皆称为杂。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自称只做生意,决不掺和江湖事的青州品极阁,这个宗派十分神秘。

驴子在河边吃草饮水,宿筠坐在树荫下,野猫躺在一旁,昏昏欲睡。宿筠一下一下地顺着它背上的毛,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野猫并不排斥宿筠的亲近,也没有在她面前显露出任何凶性。

一直到申时过半,日头开始西斜,宿筠才骑着驴,开始赶路。

天色全黑过后,她才赶到一处逆旅。

荒山野岭,只此一处的客栈,灯火通明。屋外停着一辆华美的马车,几匹高头大马,暗中蹲守着几个值夜人,想来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

所幸客栈够大,还有空房。宿筠订了房间,要了吃食,叮嘱店家照看好自己的驴子,便抱着野猫去了自己房间。至于身后店家的打量,和大堂里那些旅人戒备审慎的目光,她了然于胸,却视若无睹。

然而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半夜时分,先是精神抖擞的野猫警觉地跑了出去,然后宿筠就听到了刀剑出鞘的声音,撬门的声音,打斗的声音……就在她的隔壁。

只听得“砰”一声巨响,墙壁上被砸出一个洞,一个人被甩进宿筠的房间,接着又是一个。

宿筠站在窗前一动不动,除了斗笠已被摘下,她身上的衣衫还是进来时的样子。野猫已经回来,就蹲坐在她手边的桌上。

没过多久,打斗声停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手握银鞭,穿过墙洞来到宿筠面前。她身后跟着一个仆役打扮腰挎长刀的男子,把地上的两个人拖了出去。

“这位姐姐,对不住了!”那姑娘白衣如云,上面用金缕绣着精致的图案,华美非常。然而她的态度却挺谦逊,“我不小心把你的房间打穿了,重新给你换个房间,可以吗?”

宿筠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这位姐姐,我能叫你姐姐吗?”白衣姑娘颇有些热情,一脸好奇地盯着野猫看,“这是小豹子吗?真可爱!我能摸摸它吗?”

白衣姑娘的手才刚伸出去,野猫就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咆哮一声便亮出了锋利的牙齿。

“啊!”白衣姑娘被吓得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隔壁的仆役听到她的声音,匆匆跑了过来,长刀已经出鞘,直指宿筠。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白衣姑娘挥挥手,“谁让你们过来的?回去回去!”

仆役们纷纷收刀,退了回去。

“姐姐,你别在意,下人们不懂事,没吓着你吧?”白衣姑娘问宿筠。

宿筠捏了捏野猫的脖子,让它收起锋芒,摇头道:“没吓着,倒是我家猫儿惊着姑娘了,抱歉。”

“啊?这是猫?”白衣姑娘吃惊道,“这不是豹子?”

“这是野猫。”宿筠道。

“哦,野猫啊,难怪长得跟个小豹子一样,这么凶。”

几句话的功夫,白衣姑娘的侍女就已经换好了房间,偷袭她们的人也都被仆役一一处理了。

宿筠抱着野猫,拿过行李,去了新的房间。

白衣姑娘也跟到了宿筠的房间。她甚至亲自倒茶,表示赔罪。

宿筠喝了她的茶,以为她便走了,谁知她却留了下来,要跟宿筠闲聊。

“姐姐,我叫苎衣。”白衣姑娘道,“能不能问问你的名字啊?”

“我叫……竹猗。”宿筠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的竹猗。”

“啊!我们真是有缘啊!”白衣姑娘由衷笑道,“连名字都如此相似!你叫竹猗,我叫苎衣,是苎麻白衣的苎衣。还有,我家也有一只猫,名叫斗金,是我爹取的,可俗气了。姐姐,你家猫猫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宿筠微微蹙眉,她可从没想过要给野猫取名字。不过也不能总是野猫野猫的叫它,她灵机一动,开口道:“它叫见篱。寻声不见人行迹,一树春风下篱墙的见篱。”其实是因为它在篱笆下捡来的。

“好好听的名字啊!猫猫的名字好听,姐姐的名字也好听!”

“见篱!见篱——”苎衣对着野猫叫它的名字,慢慢伸手靠近它。

野猫见状,张嘴作势欲咬。

“见篱!”宿筠捏着野猫的脖颈,提到自己面前,严肃道,“记住了,见篱就是你的名字。还有,不要随便咬人。”说罢给它顺了顺毛。

野猫“喵”了一声,仿佛撒娇似的,蹭了蹭宿筠的手掌。

“它好听你的话哦。”苎衣羡慕道。

“难道你家猫儿不听你的话吗?”宿筠问。

“唉,别提了,我家斗金就是一只馋猫,谁给它吃小鱼干它就听谁的话。”苎衣埋怨道,“要不是它太胖了没人喜欢,说不定早就被人用小鱼干骗走了。”

“对了,姐姐……”

苎衣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仆役直接推门闯了进来,急匆匆道:“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苎衣立马站起来。

仆役戒备地看了看宿筠,又询问地看了看苎衣,没有直接开口。

苎衣了然,转头对宿筠道:“姐姐,我还有事,今日就不聊了,你早些休息吧!”说完便领着仆役出门去了。

宿筠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加过问。

不多时,收拾好行李的苎衣又敲响了宿筠的房门,说自己有急事,必须离开,特来同她告辞。说完便行色匆匆地下了楼。

宿筠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揉了揉野猫的耳朵,轻声道:“这小姑娘与我倒是挺有缘的,要不要去看看呢?”仿佛是在对野猫说话,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宿筠最后还是暗中跟了上去。

夜路难行,马车走得不快。才走了两三里,就遭遇了拦截,两方人马很快缠斗在一起。

宿筠趁机从后面摸上马车,险些被苎衣的一鞭子打在脸上。

“是我,竹猗。”千钧一发之际宿筠直接伸手接住迎面而来的鞭子,出声道。

“竹猗姐姐,你怎么来了?”苎衣吃惊道。

宿筠揭开车帏看了看外面的情形,对方人多势众,且出手凌厉,招招致命,苎衣带来的仆役明显不敌,节节败退,情况十分危险。

“这些人想要你的命。”宿筠放下帷幔,问道,“你怎么得罪了他们?”

“这些人是方才黑店里那些强盗的同伙,那些人见财起意,打算用药迷晕我后,盗取我的财物,但他们反被我料理了,只是没想到逃了一个漏网之鱼,把他们的同伙招来了。他们这是要杀人劫财呢!”苎衣捏紧银鞭,声音里泄露一丝狠意,“不过想要杀我,也该先问问我手里的鞭子同不同意!”

苎衣的鞭子当然不同意,她说完便挥鞭而出,去势如风,瞬间便收割了一顶项上头颅。

但终究是寡不敌众,苎衣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而对方却越战越猛。两个侍女掩护着苎衣,边战边退,让她找机会先逃。

“不行!”苎衣决绝道,“要走一起走!”说罢手腕一抖,鞭子甩出一道银芒,如长蛇般飞射而出,直指敌人要害!双方瞬间又缠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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