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岁岁红 第62章 鲜血葬梨花

作者:楚些suo 分类:短篇 更新时间:2025-11-15 16:4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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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被许南松命人包围了起来,上下都被盘问了一遍,有人看见了陶苎衣。据这个目击者所言,她是被一阵风卷走的。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妇人,因为她的孩子一直吵闹不休,所以她带孩子来驿馆休息一下。但她才刚走到门口,突然平地刮起一阵大风,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待风势减小,她睁眼一看,只见楼上窗户大开,一个白影被风一卷,“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而那个房间,就是陶苎衣当时进去换衣服的房间。现在,这里只剩下一套白衣,是她换下来的衣物,上面还沾着油渍。

许南松捏着那件衣服,冷声发问:“那个白影,被卷去了哪里?”

妇人伸出手指,指了一个方向——南边。

南边就是鸦雪岭。

一行人迅速上了鸦雪岭,包括叶沉和凌虚派其他人在内。

踏上山道时,宿筠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越往上,血腥味越浓,石梯上甚至出现了斑斑点点鲜红的血迹。

宿筠心头一跳,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她和泽风对视一眼,气氛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石阶尽头,出现了一截黄色的衣角,看上去很像是楞伽山的僧衣。

数人疾步而上,看见一株梨树下,躺倒一个僧人,许南松认得,这的确是楞伽山的弟子。

来参加他和陶苎衣的婚礼的各派弟子,他心里都有一个谱,大致能够记下那些人的面貌。

宿筠上前一看,僧人嘴边鲜血未干,但已然没了呼吸。

往前走便是一栋山舍,正是前几日宿筠和萧愿会面的地方。

此时山舍门庭大开,四周寂静无声。

一行人踏入其中,但见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而且也越来越乱,明显是打斗过的痕迹。

他们跟随血迹不断往里,一直走到后院。后院的梨树已经倒了几株,梨花落了一地,但这堆积如雪的梨花并没有掩盖住越来越重的血腥气和地面的血痕,反而使之变得更加刺目,简直动魄惊心!

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许南松提剑纵身,循声而去。

摧风剑带着凛冽气势,长啸入林,咻然一声,万千花瓣碎如霰雪,随风而起!

然而这摧枯拉朽的一剑,只来得及削下一片黑色衣角,对方已消失无影。

轰然断裂的的梨树下,坐着一位黄衣僧人,口溢鲜血,面色惨然。

在僧人的脚边,他们找寻已久的陶苎衣就躺在梨花堆中,白衣上血色淋漓,猩红刺眼。

她的胸口破了一个洞,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她发髻微乱,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所有人都提着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片花瓣倏然落下,滑过宿筠的脸颊,像一滴泪。

但时间是不会停止的,也不会倒流。

摧风剑哐啷一声砸向地面,许南松踉跄着走了几步,然后直直跪了下去,跪在陶苎衣身前。

他抱起她的身体,任鲜血染红自己的衣衫。他捧着她的脸颊,放在自己颈边,就像他们曾经拥抱的样子,仿佛她还活着。

他想像以前那样唤她的名字:“苎衣。”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像烧着一把火,疼痛得无以复加。

他想,苎衣一定更痛。她的胸口破了那么大一个洞,这么多的梨花,都掩盖不了那残忍的血色。

她一定叫了自己的名字,在她最痛最难过的时候,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但他什么也没听见,他弄丢了她,害死了她。

他才是最该死的人……

许南松伸出颤抖的手,抚过陶苎衣的双眼,替她闭上眼睛。

他仿佛已痛到极致,身体一歪,头颅垂了下来,伏在陶苎衣的颈间,背影颤抖不止。然后那哀伤的背影之下,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

在场的人听闻,无不潸然泪下。

一瞬间,宿筠那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如决堤的河水,崩溃涌出。

泽风及时抱住她,一遍一遍轻抚她的脊背,无声地给予安慰。

宿筠倾倒在泽风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袍,拳头颤抖。

她的心里除了哀痛,更多的,是后悔和仇恨。

叶沉已经说过,新维摩宗必然会介入各大门派和妖族之争,挑起事端,好让两族开战,他们便能从中渔利。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而且,他们居然盯上了陶苎衣。

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残害无辜生命。

他们,才是真正的该死!

宿筠闭上双眼,那一瞬间,她动了杀心。即便拼着再消散几片魂魄,她也要亲自手刃那些人!

几日后,凌虚派的儿媳妇、“天下一家”酒楼的女儿,陶苎衣被妖族所杀之事就传遍了天下。

此事有楞伽山的慧成师父作证。他亲眼看见妖族掳走了陶苎衣,并和自己的师弟慧增追上了鸦雪岭,其间数次交手,师弟被杀,他也身受重伤,终是未能救回许夫人陶苎衣。

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才过了半个多月,他们就要参加陶苎衣这个新嫁娘的葬礼。

灵堂上,许南松已经跪了几天,他几乎没有睡觉,日夜守在陶苎衣的棺木前,形销骨立。

无论谁来劝,他都不为所动。

岳南庭和大师兄周南谕也没办法,他们偷偷地找宿筠,想让她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劝动许南松叫他休息一下,不然身体受不住。

泽风建议直接把他打晕。

周南谕想想也没办法,就照做了。

守灵的人换成了宿筠。

泽风自然不能让她一个人跪在灵堂,也在那儿陪着她。叶沉也来了。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白幡不住晃动,灯焰摇摇。

几张纸钱被吹飞起来,落在漆黑的棺木上。

“这不是妖族的手笔。”叶沉道,“妖族应该不会这么做,杀陶苎衣,和凌虚派为敌,就等于同时和九州各大宗派为敌,和整个天下一家酒楼为敌。钟冶还没得到天机盒,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开战。”

“那就是新维摩宗的手段了。”泽风接道,“挑拨离间,然后再隔岸观火,一旦两族开战,他们就是最大的赢家。”

宿筠沉默着,不发一言。

“阿竹……”泽风担心道:“你别难过,会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眉头微皱。这几日宿筠都是这个模样,话也变少了,整个人十分沉郁。

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担心她会不顾一切跑去报仇,他不怕她大开杀戒,他怕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他宁愿自己去做这一切。他宁愿自己去赴刀山火海,去挡明枪暗箭,去面对险恶,去抛洒鲜血……而宿筠,她只要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身后就好。

她应该过平静的日子,像所有寻常的女子一样,夫妻恩爱,儿孙满堂。而不是活在刀尖,承受风霜与杀戮。

“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宿筠看向泽风,缓缓说道,“我知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还有你。”

如果是以前,她已经提刀而上了,管他前面是妖是魔?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泽风,她必须深思熟虑,一步三算。她必须为他着想。

“你打算怎么做?”叶沉这句话问的是泽风,他知道,宿筠的事就是泽风的事。

然而答话的却是宿筠:“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天机盒,然后毁了它。”顿了顿,她又道,“把这件事告诉各大派吧,他们必须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

“不行!”

宿筠此言一出,泽风和叶沉都极力反对。

因为新维摩宗的背后是魔族,他们的目的是打开魔界之门。一旦各大派知道新维摩宗的存在,他们的刀尖必然会转向宿筠。

泽风知道,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口口声声说要除妖伏魔替天行道,但当危险真正来临时,他们惯会先拿弱者开刀。

他们不会在意宿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只因为她是魔族,只要她跟魔族有一丁点关系,他们就会把她推上前,承受天下人的怒火。

“不可以,阿竹!”泽风握住她的手,急道,“你明知道那些人会做什么,不可以行此险招!我有办法,阿竹,我有办法,交给我来做,你不要担心,只要相信我就好,我会解决的。”

“我也有个办法。”叶沉插话道。

泽风和他对视一眼,仿佛都看穿了对方的想法,但他们什么也没说。

陶苎衣下葬后,各大派各回各家,整肃兵力,准备开战。

大战一触即发。

泽风的办法是,先让他们打着,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潜入夜游宫,盗取天机盒。接下来就可以直接和新维摩宗谈判。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管他们想怎么做,他就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牵扯宿筠。

如果谈判不成,那就直接武力解决。到时候天机盒在他手上,对方必然会投鼠忌器。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会保全宿筠。

大战之前,玄意门、象形宗、凌虚派、同生教以及陶苎衣的父亲陶大名所率领的陶氏商队,在楞伽山上举行了一场誓师大会。

陶大名表示愿倾陶家之财力,给予各派强有力的支持,讨伐妖族,为他爱女报仇。

各大派自是欣然接受。

大会持续了四个时辰,会上对此次战役的各个方面都作了详细的部署安排,面面俱到,争取一战就灭了妖族。

凌虚派愿为前锋,率先杀进妖族老巢。其余各派,皆以楞伽山马首是瞻,听从调遣。

至此,誓师大会顺利结束。

人族这边是点兵点将,紧锣密鼓,而妖族那边却一反常态,不见动静。

战书明明早就送到了三危山,但夜游宫却安静异常,仿佛人族将要大举进攻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形如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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