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什么是自立门户?”晏晏听得不是很明白,接着问
“就是成了亲的人,自己住自己的房子,就像晏晏住在你阿爹那里一样,你不是也去过几位伯伯们的家里吗?他们啊!都有自己的府邸,这就叫自立门户。”皇后耐心的解译给晏晏听
“那她们也成了亲的,为什么没有自立门户,还要侍膳,阿翁他们为什么不跟我们家学,不是都说皇家是天下人的表率吗?做什么都要看皇家吗?五叔没有成亲也有府邸,阿爹也有,为什么他们没有,阿翁?”晏晏指着殿下贵着的蓝氏问着皇帝,大殿上所有的人都一脸蒙圈,整么话题一下子扯到自立门户上来了。
皇帝看了看满殿的大臣,鸦雀无声“怎么一个人都不回答呢?我也不明白呢?要不众位给帮我想想怎么回答晏晏好”世家之力在于凝聚和拉帮结派,不分儿孙的家自然是因为分了就没那么大的权势了。分了心就散了且不好掌控,那个世家会这样做呢?
“礼部尚书,你掌管天下礼仪,你来回答一下。”礼部尚书郭大人现在死的心都有了,心里更是把孙家恨了个彻底。皇帝都点名了,你能不出来吗?
礼部尚书郭大人从案几前站了起来,向皇帝行了一礼道“启禀陛下,古话讲父母在不分家,想来人越老越想着一家和乐团圆,如此才会在临去前分家,了无牵挂。”
“可我只记得《论语》中的《里仁》篇写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就连孔圣人都不提倡‘父母在,不分家的说法’,你说这是古话可有出处吗?”晏晏是个认真搞事情的好孩子,我只提问哟!答不答得上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这这,”礼部尚书郭大人一时语塞,被部一个猝不及防只能左顾右看,一时间急得脑门上全是汗。
“阿翁说我们皇家人要做天下的表率,要节俭、要宽厚、要仁慈、要为百姓着想,可我们都甘为表率了,为什么做为跟随者的你们不照着皇家的规矩来学呢?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位伯娘给阿奶侍膳的,怎么我家的规矩不好吗?”晏晏小跑两步跑到皇帝跟前“阿翁,我们家的规矩不好吗?古话我也听过几句‘树大分枝,人大分家,’‘远香近臭’‘正人先正已,律已方律人’‘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给它改了改‘已所欲也勿施于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所好也并不一定是别人所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晏晏还要再说被皇帝的一阵笑声给打断了,“阿翁还不知道晏晏居然学了这么多古话呢?这满殿的人都在听你一个人嘚嘚吧吧嘚嘚吧吧的说,那大臣们都不用说了吗?”皇帝抱起晏晏直接坐在自己的身边“来阿翁也告诉你一个古话‘人之所以长了两只耳朵两只眼睛一张嘴,就是要多听多看少说话。不过朕的晏晏长了张巧嘴,怎么嘚嘚阿翁都喜欢。”“嗯,我也喜欢”晏晏抻手抱着皇帝的脖子,亲昵的拱了拱。
“你看,你都说了阿翁说的要节俭,现在宴上都没怎么动箸,还是动手吧!来来舞乐起,”皇帝也没看跪在殿中的人,看了一眼陈渊,陈渊叫来两个随侍把人拉了下去。
殿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那里还有心思吃宴,皇帝借着宴会这波操作,要做什么?这是各个脑子里都在想的事情,‘想让他们分家,分完家后呢?’
后面宴会所然无味,早早就散去了。皇帝几人与太子在御书房里商量着借着宴会上的事情,要怎么操作才能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世家牵扯太深,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削弱他们的力量的。也不是一件两件事情就可以达到效果的,只能慢慢来,谁能想到晏晏能这么语出惊人呢?
孙家一屋子坐满了人,长公主和孙老家主家主和大夫人三老爷及郡主七老爷长孙及堂下跪着的孙端合及蓝氏。
“蓝氏你再把事情经过详细的讲一遍”孙老家主发话了
于是蓝氏又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了遍,孙老家主又问了几个问题,看实在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就让他们两夫妇下去了。
孙老家主看了看三儿及郡主,“你去跪着去”三老爷发火了,主殿上的事情他虽然没有看到过,但长公主是听到的,郡主不想做这么丢脸的事情,硬撑着没有过去,也没有看众人,只自己摸泪中。
“现在让她跪又有什么用,本来是件小事情的,让小帝姬这么一弄现在所有的世家都恨上了我们,不光如此我们在陛下那里也得不到好。这次是里子面子全都没有了,你们明天各自写个请罪折子,就看陛下想怎么样了。”孙老家主唉声叹气的把话说完
“阿爹,没那么严重吧!不过就是几句小儿语罢了。”三老爷因为是次子,朝政上不通挂了个闲职。
“你懂什么,几句小儿语罢了,若不是你们是零时找事,我都要以为这是有人在阴谋我们家,陛下实在是一位仁德之君,可就是太好了,世家之势、之威受到威胁,导致了陛下有的事情不能推广下去,所以才想要分化世家。
可世家又如何愿意让陛下分化呢?不把棋子捏自己手里,丢出去了又怎么会听话呢?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你们那都太小看了小帝姬了,小帝姬是有宿慧的人,何况又是那几个大儒在教,皇帝也事事都依着她,一定是她知道了陛下的心思,才有了今天这一出,你们看着吧!分家这招各家都有各家的闹法。我们家只能顺从,若不然天威难测呀!”孙老家主说完大家一时脸上各异,“散了吧!都散了,我们家只能为陛下所驱使,没那个手腕子和陛下对着干,你们先想想吧!”孙老家主说完先走了出去
话说另一边,小夫妻两个,一路上默默无语的走回了自己的小宛,关上门驱散了随侍,两人走到最屋里“我知道你聪慧,可今天的事情,你还是太冒进了,我知道你想要分家单过,凭你的嫁妆就算我分得再少,我们出去日子也不会难过,可是这样真的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得死死的了。”孙端合也不在低眉而是直接跟蓝氏直指要害,“相公,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如果等到他们愿意分家的时候,如何是个头,我是有意顺着小帝姬的话说下去的。就算我们不把人得罪死了,又有什么用,你要继续在翰林院里挨日子吗?大老爷他们想等到小弟进去然后再让你谋外放,可时势不等人呀!好不容易天赐良机,那怕赌我也愿意,反正只要我们只忠于陛下,我们一定有出头之日的。”蓝氏说完便低头呜呜的哭了出来,“这里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每天都在担惊害怕的,我实在快受不了了”。孙端合抱着蓝氏也跟着一起哭起来。“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没能耐,让你过这样的苦日子,还让你为我们的未来谋划”“你放心,既然这一步我们都走了,那就走下去,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家就会分家的,到时候我可能分不到什么东西,你别嫌弃我。”
蓝氏听到这话,抬起头看着孙端合,手捧着他的脸道“相公,你是我遇到过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要能出这里,那怕什么都不得都没有关系的,我嫁妆里还有一套二进的房子,出去我们就可以住的。”
“嗯”好一会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话说回御书房“小仙女,你跟二伯说说,你是怎么想到在寿宴上发难于世家的。”太子还是不明白不过一个小小的对上不敬就被他小侄女发挥到了这个地步。
“这不是上次我听阿翁和你们谈事情说该争对世家的势力来出招了吗?只是苦于不知道从何处下手而已。”晏晏是可随时进御书房的,偶有听到几句话也不为过。
“那你怎么想到,就借题发挥了呢?”太子对于自己小侄女那是佩服的,有着决策者一般的头脑及敏锐的思维。
“二伯你想呀!制造机会不如借题发挥,即不让人觉是刻意,又能给他们醒醒神多好。还能在他们的阵营里拉些人出来倒戈相向,从内部瓦解他们,还能让他们自己给自己退层皮不是。”晏晏说得头头是道,听得众位都是心惊的。
“阿翁这件事您就先不要表态,先凉凉他们,若他们中人有的识相,自然就分家了。若不识相,哪个世家里不是窟窿多多的,到时候我们挨个戳破不就好了。这段时间你们也好看清楚那些人能用,那些人不能用,或是等着看那些人能过来投诚的。”说到这里晏晏打了个哈欠,眼里包着泪水盯着众人别提多可爱了。
姬九川看了看被皇帝抱着的晏晏,精神都有点飘了,“阿爹你和二哥他们再商议商议,我先带着晏晏回去睡觉了。”
这话说得皇帝那个气呀!“回什么回,都多晚了,直接去你宫里睡不得了,还要劳累我的乖孙女。”皇帝看着姬九川抱着晏晏头也不回的走了,也没给个话。
“陛下瑞王是往内宫里走的。”门口随侍看皇帝脸色不太好,投其所思,给出了一句话。
“嗯”“老二,天也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睡了吧!晏晏说了静观其变。”皇帝把其他儿子给打发了,自己也由陈渊服侍睡下了。
果不其然,各家回了各家上房的灯就一直没熄灭过,不过几日的功夫孙家分家了,再孙家分家前皇后出了懿旨夺了郡主的爵位,皇帝口谕孙家家主治家不严,思过半年。这是从来就没有过的轻拿轻放,这话意思就是,我对你轻拿轻放,你该识趣了。
紧跟着有些有爵位的人家里,本身钱财也不多,地位还岌岌可危的就向皇帝投诚了,几日里就把家给分了,其时这样的人家里早就想分家了,只不过一直由着上头的长辈压着,他们借着这次的事情把家给分了,心里头的压力也小些了。就怕弟子太过纨绔不光败家还招惹是非,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有就是上京里房子涨价了。
上京城外的地也涨价了,因为一条美食街、军事学院和药山,城外的地轻易不会出售,这可都是让晏晏跟皇帝说好了的,因为三叔看到最近城里的房子实在紧俏,把西城外自己建的几个庄园都给卖了,实在赚了一笔。就又借着人手开始建房子了,还都是三进五进的大房子,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
当然钱是赚不完的,找人要人情那还是可以的,所以三叔牵头点几个城外的地,建房子卖房子都交给对方,事后在分钱。
借着这次把能用的人外调出去,吏部又清了一次蛀虫出来,哎呦都是些还不够送人头的人,就只能往徭役里面送的,所以建房子不差人。
天热了,金城金瓜首先作为贡品一路飘香的来到了上京城,皇帝寿宴上就出现过不过不多,早熟瓜太少,只能当贡品先给皇帝当寿礼,传一传美名,等正式出来了,真真正正成了金瓜,淘金城太热,粮食熟得快,但地薄出产也不多,就只能什么顶饱种什么,什么外面好卖种什么,还得适合种,这不水果先出来了。
这单说淘金城还好说把金瓜二家加上怎么念怎么别扭,干脆不要那个淘字,就叫金城金瓜,还朗朗上口,等到金城金瓜火了一把后,别地的金瓜也出来了,只是没有金城金瓜甜,这年头货比货得扔,就怕比较不过。
好在比不过但也有市场,买不起金城金瓜的就只能买别地的,反正是解渴,各地上鲜果纷纷流进了上京城里,也还是有销路只是赚到的少,但不至于让人连辛苦费都没有。